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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頭千百個念頭亂轉，太陽穴針扎一樣疼。

那花子約摸見我久久不再投食，爬著拾攏地上的乾糧碎渣，穿著髒棉衣的脊背油光水滑，像只大甲蟲。

他的絮絮抱怨與沙沙塵土響混在一起：&ldo;……說我糟蹋寡婦！劉寡婦早跟我有意思，投軍後我膽子大了，才真敢和她睡……不是和我相好，我來村裡給他們上墳？&rdo;

他&ldo;啊&rdo;的一聲輕叫，卻是我沒注意，把手上那塊乾糧捏得粉碎。

我心煩意亂，把碎渣往地上一扔，在下擺上擦了擦手：&ldo;你從哪面牆出的城，哪條路來的這裡，平日你們怎麼守的城牆，全說給我聽一次。&rdo;

第58章

回到小院時，月光中站在兩個人，一個扎著馬步，一個背著手圍著他打轉。

不知何時起，文殊奴已把篆兒成功拿下。

遙記文殊奴才加入隊伍那幾天，篆兒還曾神秘而嚴肅地把我拉到一邊問：&ldo;爺，這文殊奴不對勁啊，從來不肯和我們一塊撒尿，不會是個女的吧？&rdo;被我一巴掌打在後腦勺上：&ldo;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你管人家和不和你一起撒尿？&rdo;這幾天卻已和他形影不離，文殊奴一說練拳，立刻就要跟著去指點。

江湖門派，家人護院身上多少帶點功夫，這半瓶醋教文殊奴倒也夠了。

我站在檻外，看文殊奴收了勢，方才敲敲門。

我當初只是為了振奮下他的精神面貌，沒想頗見成效，他日夜不輟，幾天下來居然像模像樣的了。

那倆人一起轉過頭來，汗水浹濕了一背。

看見我站在門口，文殊奴忙站直了身。篆兒大笑道：&ldo;喲，回來了？你是不是找茅房去了？&rdo;

我懶得理他：&ldo;進屋去，有要緊事說。&rdo;見他倆對視一眼，沒立刻跟上，我道：&ldo;也行，就在這裡說。&rdo;一邊反手帶上院門：&ldo;這幾天路上你們也聽見了，前面不太平，咱們得兵分兩路了。&rdo;

篆兒正在擦汗，這會兒手抬在半空，傻乎乎問：&ldo;兵分兩路？&rdo;

我道：&ldo;嗯，我往前面走，你倆呆在這兒。&rdo;

他直嚷嚷：&ldo;可為啥啊！&rdo;

我將眼一瞪：&ldo;沒為啥。爺有事要辦，帶著你倆不方便。&rdo;

借著月光，我見文殊奴滿額晶瑩，一臉震驚，心裡不由樂開了花，哈哈，你要真是赫烈王派來的jian細，遇到老子來這一手，這會兒可傻逼了吧？

當下也懶得管篆兒吵吵，沖文殊奴揚了揚下巴：&ldo;我看這人家連木器都收得堅壁清野的，肯定隨身帶不走，院子前後大概有地窖，到時候你們就躲在裡面。你別看篆兒平時公雞踩蛋都要看半天，普通三兩個人也近不了他身，別怕。&rdo;

文殊奴失魂落魄地點一點頭，我伸手在篆兒濕漉漉的後腦勺上撈了一把：&ldo;你跟我進來。&rdo;

我摸黑在床上坐下。篆兒把窗臺上的短燭點燃了，端到我面前，雖不說話，但一臉的幽怨。

我正色道：&ldo;秦篆，你不是說要做大事嗎？&rdo;

他見我叫他大名，打了個激靈：&ldo;是！可你就不帶上我，太不仗義了！&rdo;

我道：&ldo;我留你下來，就是讓你做大事的！&rdo;一邊示意他附耳過來：&ldo;你瞧見過文殊奴身上的經文吧？那是赫烈王的武功秘籍，誰都想不到教主把寶典藏在他愛妾身上。我走這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