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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我倆間客氣得要命,他好像把結拜的事情忘了個乾淨,我也不好貿然開口。我本自我安慰他是在曾鐵楓面前演戲,但想想那天我們在白馬樑上差點逼得曾軍師跳崖,又覺得這說不通。
我本該操心赫烈王的八千重騎兵,結果卻和來時還是在煩惱同一件事情。
沈識微到底怎麼個意思?是不是那個意思?
若他有這意思,何必接了這張兄弟卡。若他沒這意思,現在為何又絕口不提結拜的事?
只是走了一圈,這煩惱還升級了。
來時我如一條烈日下的蚯蚓,在被曬得滾燙的水泥地上翻滾。現在像一隻屋簷下的風雞,當胸被挖了個大洞、風過迴廊。
沈識微噠噠的馬蹄每步都是拷問。
彎不彎?彎不彎?彎不彎?彎不彎?彎不彎?
走到了中午,我們找了個道店用飯。我照例把那公雞放出放放風。
店家正在張羅做飯,見我提著雞翅膀,笑道:&ldo;這雞我幫您收拾了?&rdo;
我過了會兒才明白過來&ldo;收拾&rdo;是啥意思,忙說:&ldo;別!&rdo;一時有點哭笑不得:&ldo;這雞……這是我養著玩的。&rdo;
那店家滿臉煎熬,估計很想問我為什麼會有人養雞玩,但最終還是放棄了,道聲&ldo;是。&rdo;端著一籮青菜進了廚房。
大概又得被人當小神經了。原地呆站了一會兒,我把雞舉到眼前,對著那張雞臉問:&ldo;我還真要把你養起來?&rdo;
公雞咕的表示贊同。
我道:&ldo;可我抓你回來,是為了宰你祭天地的!&rdo;
驀的心頭卻一動:&ldo;但如果真把你當寵物養起來,自然是不能宰的。那是不是……&rdo;
那是不是就不用和他結拜什麼兄弟了?
公雞又咕了一聲。
我有點茫然,把它向地上一拋。它卻如放飛的和平鴿般撲稜稜繞場小半圈,最終上了最高的屋簷。
卻聽有人冷笑:&ldo;真皋人稱鷹為兄。秦師兄是要把這位雞兄帶回久安頤養天年?&rdo;
除了沈識微,還能是誰。
那公雞站穩了腳跟,對著天空喔喔打啼。
都忒麼中午了,也不知瞎叫喚什麼。
沈識微背著陽光,周身一圈光的針芒。
過去我以為自己是個寧折不彎的人。即便要彎,也當是一聲轟響,而不是如一根針落到了地上。
我心尖被這根針扎得一疼。
他之前的和藹禮貌就如破曉前陰雲,隨著這聲啼消散無蹤,又露出了我熟悉的冰冷麵孔。
我不知該高興還是不高興。只覺得千言萬語堵在喉嚨裡,好容易從嗓子眼擠出聲音來:&ldo;這隻雞……&rdo;
他三分粗暴地打斷:&ldo;我知道秦師兄想和我結拜,但道旅之中,怕不方便吧?&rdo;說著就要走。
我忙用身體擋住他的去路,好似打劫一般。
我平常再怎麼自比郭德綱,但此刻舌頭打結,只剩越說越亂的份:&ldo;我可沒說結拜。留著它也,也不是為了結拜的……這麼說吧!沈識微,我們要是不結拜了,那,那怎麼算?&rdo;
沈識微臉上最後一絲好臉色也已散盡,把我撥拉到一旁,要往前走。
現在要是讓他跑了,我再長八條腿也追不上了,我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此刻我腦子亂得開鍋,卻覺得渾身發飄:&ldo;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