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頁(第1/2 頁)

至於他和中共的什麼人來往接觸，他回答說：&ldo;你們調查去。&rdo;這使高橋很傷腦筋。繞過這個提問，問他給中共提供過些什麼情報，他便從1938年說起，一件又一件，夾敘夾議，有許多國際形勢變化，日本內閣的爭鬥，日本派遣軍的罪行等等內情，高橋在此之前是從未聽說過的。這使他驚奇，同時又感到大大的興趣。

這種&ldo;審訊&rdo;斷斷續續進行了兩個月。後期，出現了這樣的局面：審訊開始時，西里龍夫在高橋對面坐下，清清喉嚨說：&ldo;今天講一講世界共產主義運動對日本的影響及其未來。&rdo;或者：&ldo;今天講一講中國共產主義運動的發展史及其未來。&rdo;

這方面，他有真才實學。審訊他的高橋興助是個什麼東西？他毫無學問，不過是一條法西斯政權豢養的狗而已。當然，狗也有狗的思維活動。高橋在西裡面前，漸漸產生了一種迷惑：共產主義具有這樣大的力量？這樣的大學問家信仰共產主義？在這種迷惑的基礎上，他漸漸產生了一種恐懼。因為戰局的發展，恰如西里龍夫對他講解的那樣：日本必敗無疑。

正當他如此這般由疑惑而恐懼的時候，來自上海的報告說：&ldo;一個&l;中共諜報團&r;要員跳車自殺了。名叫程和生。&rdo;

高橋興助一聽之下便大發雷霆：&ldo;怎麼可以讓他跳車？憲兵&l;特高&r;們還有一點常識沒有？他們是不是故意縱放要犯？給我一個個徹底進行審查！&rdo;

他要求警視廳長官下令，把此案要犯們押送到日本，由他親自審訊。

不幾天，東京派出的&ldo;特高&rdo;會同上海憲兵司令部派出的專差，給他送來汪敬遠、李得森、陳一峰三人。

他一見這三個人，心裡便叫苦不迭。看他們，一個個，臉上、身上，青一塊，紫一片，到處是傷，已經打成這樣，還能指望他們&ldo;合作&rdo;？

所幸他們都還活著。暫且將他們送進巢鴨監獄，將息幾天再說。趁這期間，他去&ldo;視察&rdo;中西功。

中西功經過治療，身體仍很虛弱。但是已經能夠講話了。

他決定及早和他&ldo;懇談&rdo;。

中西功還是不改初衷的神態，端坐椅上，面對高橋，從人類發展史的必然性說起，說到馬克思主義，說到蘇聯和世界各國共產黨，說到國際反法西斯統一戰線，說到中國共產黨的歷史和現狀，說到她必勝的諸因素，說到他為什麼斷定日本必敗，說到日本人民應該反對軍閥集團給他們帶來的災難，有條有理。

高橋無可奈何，只得由他講。

他也直言不諱地實說他為自己的黨提供了哪些日本重要的軍政戰略情報。這是些用來證明他闡述的共產主義必勝的例項。簡而言之，他是為了打敗日本軍閥，為了實現中日和平，為了在日本實現共產主義。

他還津津樂道似地說了他是怎樣主動聯絡、組織日本革命同志，幫助中共進行對日軍士兵作反戰宣傳的經過，從形式到內容，他提出過一些怎樣的獨到見解。

最令高橋震驚不已的莫過於他說：他根據得到的資訊和資料，椎論判斷出日本將在1941 年12 月8 日發動太平洋戰爭。這份情報也交給了中共負責人！他說得很輕鬆，眉尖隱藏著隱約可見的笑意。

高橋實在忍無可忍了：

&ldo;你是個絕對死心塌地為中共服務分子！&rdo;

&ldo;不不，我是為實現共產主義而努力。&rdo;

&ldo;又是你那個共產主義！&rdo;高橋習慣地要跳起來，但仍強忍著。

中西功嘆了口氣，然後皺了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