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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等到凌晨5點左右,天開始矇矇亮了,霧氣也漸漸散了,我們就聽到山下傳來腳步聲,估計人很多。我很害怕,就想死就死了,也算為國捐軀了。老鬼卻笑話我,說你這樣死了,估計沒人會知道。他告訴我,你得活下去,活下去才能把這次戰鬥告訴別人。我哪知道寧班早和他商量好了,不管怎麼樣,一定要讓我活下去。
再過一會兒,敵人逼近了,就在我們跟前的山坡下趴下,接著傳來一陣迫擊炮的聲音,把我們前面的土地炸得塵土飛揚。幸好我們躲在溝裡才沒受傷。炮一停,敵人們呼啦就衝到溝前,寧班喊了聲打,我就胡亂地向著敵人們開槍,沒想到一下子撂倒了一大片。我正打得起勁,身後的敵人突然鑽進了溝裡,寧班讓我支援鬼班,我就回頭去對付他們。我一梭子打到了7、8個敵人,其餘的都被鬼班打死了。但另一側又湧上來十幾個敵人,他們哇哇叫著衝上來,幸好寧班在這裡安裝好了定向雷,他一按電鈕,炸得敵人鬼哭狼嚎,丟下幾具屍體又都退下去了。
我當時十分興奮,也不害怕了,心裡已經認定了,反正是回不去也活不成了,還不如多幹死幾個敵人再死,我從溝裡直起身子衝著敵人瘋狂地掃射,寧班見我站了起來,猛撲過來將我按回溝裡,可是已經晚了,一顆子彈打中了他的肩膀,熱乎乎的鮮血一下子就濺了出來,濺到我的臉上和手上。我聽見自己撕心裂肺地叫著,撲上去給寧班包紮。
寧班一把推開了我,抓起槍繼續向敵人射擊,邊打邊喊道,“這點傷算什麼,離心遠著呢。你快去支援老鬼!”我知道,鬼班手裡用的是狙擊步槍,不適合近戰,我強忍著悲痛,連滾帶爬地跑到鬼班旁邊,鬼班卻早把狙擊步槍丟在一旁,手中握著支繳獲的AK47步槍對敵人點射,一見我,他訓斥道,“快回去!別在這添亂!
我看到鬼班沒事,又向壕溝另一側去找寧班,我正冒著亂飛的子彈往回爬時,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又一枚定向雷爆炸了。我再抬頭,看到敵人倒了一片,其餘的都滾下了山。這時,我才知道寧班負了傷,他靠在壕溝壁上大口喘著粗氣,我哭著跑過去,扯開他的衣服一看,彈孔不大,但呼呼向外*,我趕快給他包紮上。他用一隻手撐住壕溝,對我說,小子,你快跟我來。
我不知道寧班要幹什麼,只見他在壕溝裡踉踉蹌蹌地跑著。他跑到壕溝的一個角落,那裡有一堆樹枝和樹葉,他扯下一層樹葉,對我說鑽進去,我向前一看,原來是一個小土洞,只能容納一個人。我知道他要讓我躲起來,死活不肯鑽,他突然指著我身後說,你看,有人支援我們了。我心中一喜,連忙回頭,不料頭上被什麼東西狠狠砸了一下,立刻昏了過去。但我淺意識裡還是清醒的,我告訴自己不能暈不能暈,我努力睜著雙眼,卻什麼也看不清,隱約間被人抬進了土洞裡,再後來便是一片漆黑。等我恢復知覺後,努力用雙手趴開頭頂上鬆軟的浮土,鑽出地面,就看到了你。”
早起的太陽到處照著,從窗外照到雷鳴的臉上、身上,照在四連寢室的玻璃窗上,再亮晶晶地反射過來。太陽那麼賣力地照著雷鳴,照得他十分難受,他緊緊用手抓著軍用枕頭,看到對面的鏡子裡自己的臉,淚珠子一滴一滴從眼眶裡跳出來,數不清的血管也在手背上嘭嘭跳躍著。雷鳴忽然有點害怕,他一口氣傾訴完整個戰鬥的過程,忽然覺得自己的喉嚨被堵住了,似乎再也說不出話來。他拼命地咳嗽著,努力咳嗽出一些聲響,卻什麼也沒有,只能淚汪汪地看著陸兵。
陸兵坐在一把木椅上,一直楞楞地盯著雷鳴,眼神卻是空洞的,也不說話,兩人對視了半晌,直到太陽完全升起。陸兵的嘴巴一張一合的,似乎有什麼話要吐出來,可是吐了半天,雷鳴也沒有聽到聲音,雷鳴也說不出話了,他的脖子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卡住了,他只能用手去搖陸兵的胳膊,希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