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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聲詢問，語氣裡帶著滿滿的心疼。

見鬼，對於一個小姑娘來說要多麼殘忍，忍受著常人無法忍受的事，每天活在兩個世界裡，看著那些本不該存在的人或物，孤獨寂寞，沒人能夠理解。

&ldo;還好吧，年齡小時候確實很害怕，一到天黑就不敢睜眼，不過害怕也要面對，長大後慢慢的就習慣了。&rdo;

他撫著她小臉的手伸到她脖頸後，緊緊的把她抱在了懷裡，他深知那種感覺，就像家人死去後，他第一次聽到母親和女傭們的哭喊聲時那種震驚和恐懼。

那年他十二歲，從那時起他就再沒睡過一個好覺，每晚天一黑四處都是鬼泣的聲音，還有隨處可見的鮮血染紅了他整個世界。

從此他再也沒感受過常人所感受的寧靜。

白安楊因為能見鬼被所有人保護著，她可以跟全世界訴說她的委屈，她的恐懼，每個人都是她的保護傘。

可是莊禾不同，他不知道她的經歷，不知道她從小到大的過往，但只這活潑純淨的心思就是白安楊所比不了的。

從小在煉獄裡爬出來的孩子有幾個能保持她這樣純善的天性？

不論是他還是白安楊都做不到。

&ldo;剛剛你看到的……是幾個人？&rdo;

賀久稍稍鬆開了一點胳膊露出莊禾的小腦袋，他垂下頭低聲詢問，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莊禾回想了一下，然後有些不確定的說到：

&ldo;四個，對就是四個拖著殘肢斷臂的女人，看起來有點噁心。&rdo;

說著她看向賀久，嫌棄到：&ldo;你在哪裡惹上的？那幾個鬼看起來都有些年頭了，一臉的怨恨。&rdo;

賀久聞言沉默片刻。

他瞳孔中帶著些許迷茫，微長的髮絲低垂，他深吸了一口氣，頹然一笑：

&ldo;我就知道。&rdo;

這句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很快他就調整好狀態，抬起頭對著莊禾勾唇一笑，摸了摸她精緻的小耳垂，解釋道：

&ldo;黑色短髮那個是我媽媽，就是肚子被破開露出內臟的那個。剩下的幾個都是我家女傭，其中有些胖那個和長髮及腰那個是母女，另外一個頭被爆開的……是管家成伯的妻子，歡姨。&rdo;

賀久說完莊禾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他形容的竟然跟她剛剛看到的一模一樣，一丁點都沒差。

她看著他疑惑的皺起了眉頭：&ldo;你看得到？&rdo;

可是不對呀，小說裡介紹並沒有說他能看到鬼，只是體質特殊而已。

賀久看著她驚訝的目光搖了搖頭，他低聲否認：&ldo;我看不到，只不過她們死的時候我全程都看到了，每一個人臨死前的表情我都記得清清楚楚。&rdo;

說著賀久仰頭吐了一口濁氣，疲憊的晃了晃脖頸，毫不在意的嗤笑到：

&ldo;更何況這麼多年她們一直在我耳邊唸叨哭喊，時刻提醒著我當年的場景，你說，我怎麼可能不記得？&rdo;

莊禾啞然。

一瞬間她的心臟揪的生疼，&ldo;賀久……&rdo;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來安慰他，只能伸出手環住他的腰，將他抱的緊緊的。

賀久嘴角勾起，他伸出手摸了摸莊禾順滑的長髮，在她發間落下一吻：

&ldo;有時候我就想，還不如讓我看到點什麼，我很想知道她們在承受著什麼，想對我訴說著些什麼，那樣的話也就不至於每天過得都這麼煎熬。&rdo;

賀久說完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