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請安(第1/2 頁)
桂音笑道:“在南邊沒吃過餅子裡夾驢肉,原來驢肉是這個味兒,倒是好吃得很。”
“這是石虎衚衕鐵柺李家的驢肉火燒和小米粥,昨兒我特去打過烊,晚間二老爺出來要水要褥被,聞著噴香,命我一早去買來也給姨奶奶嚐嚐。”
桂音臉頰泛起紅暈,沉默少頃才道:“昨晚……沒請個媽媽伺候麼?”
許錦搖搖頭,“不過二老爺今兒會從府裡調丫頭婆子來……”話才說一半,聽得門外有叩門聲,他拔高嗓問:“是誰?”
卻是許廷彥身邊另一長隨劉煥,他老成持重,規規矩矩給桂音拱手作揖,回稟道:“二老爺的馬車在宿店門外候著,姨奶奶今日必須去許府給老太爺請安,否則難走出京城的門兒,也莫再讓二老爺為難!”
桂音低嗯一聲,心已死,情已逝,見誰不是個見呢,她旁的無能,唯只會的就是作戲。
戲如人生,生如戲唱,渾渾噩噩的活過這一年,或許更容易些。
她推開碗,重新洗漱,面上搽過胭脂水粉,提起裙襬出門過廊,外面果見靠牆停一輛嶄新的青篷馬車,走近前欲要拉車門,倒先從裡開啟,原來許廷彥正端坐著等她。
“上來!”他伸長胳臂,嗓音清潤。
桂音便把手往他掌心生疏一搭,踩著踏馬凳才俯身進廂內,卻被他突如其來略使勁兒一拽,猝不及防就跌坐在一雙健實的腿上。
“放我下來。”桂音不樂意這樣親密,好似昨晚兩人作了回真夫妻,就非得恩愛纏綿不可。
“不放。”許廷彥低笑起來,握她腰肢的大手反緊了緊,沉聲問:“那裡還痛麼?”
車伕噼啪甩一鞭子,馬車搖搖晃晃沿著街道前行。
愈是不想憶起昨晚那一場,他卻偏愈要問。桂音掙脫不開,索性撇開臉假裝沒聽見。
涼薄的晨風時不時掀動車簾子。
有許多魚龍混雜的徽班進京,並不是誰都能躋身進戲院唱臺的,有些班子只得在街邊隨便圈個場地,拉胡琴敲鑼鼓,伶人扮好頭面開嗓即唱。
有錢的捧個錢場,有人的捧個人場,討生活總諸多不易,甭管是皇城根兒、天子腳下也是一樣。
桂音就聽得那扮蘇三的青衣含淚唱起二六轉流水:自從公子回原郡,奴在北樓裝病形。公子立志不娶妻,玉堂春守節不嫁人。
要守著王公子不嫁人,至後不照樣嫁了?
桂音抿嘴冷笑,果然聽聞個常逛戲園子的爺促狹嚷嚷:“既是不嫁人,為何又嫁那山西沈燕林?”生生搶去他人旁白。
蘇三驚了驚,忙穩著嗓子唱:那一日在樓上梳頭照罷鏡,在樓下來了沈燕林,他在樓下誇豪富,滅卻了公子王金龍……
馬車拐進個高牆衚衕,眼前一片青灰斑駁,那悽悽涼涼的聲兒便漸遠去了。
銀錢判生死、斷情愛,是這世間最汙糟不堪的東西。
桂音收回恍惚神緒,看到男人的大手摸來,連忙抓住他的指腹,睜圓眼,羞憤憤地脹紅了臉,“你要做甚?”
許廷彥挑起眉梢好整以暇,“問你不答,我只得自個來驗。”
“痛不痛總得經這一遭兒,若我說痛,二老爺就會放過我麼!”桂音偏不好話答他。
許廷彥看穿她彆扭心思,“若是明言痛,我憐香惜玉今日放過你,若是好了……”嗓音忽顯灼啞:“趁還有些餘暇,我們多嚐嚐魚水之樂!”
桂音察覺到他當真有些動情,頓時被唬得心驚膽顫,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他不學好,連忙疊聲兒低道:“痛、痛、痛得很!”
“哦!這會兒又痛了?”許廷彥一本正經道:“那更得瞧瞧是哪裡傷了?”
“二老爺……”桂音緊咬牙關,看他勾起薄唇神情戲謔,曉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