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頁(第1/3 頁)
第30章 迷魂藥湯
軍官始終彎著腰,誠惶誠恐的解釋:&ldo;大佐,他很嘴硬,不用刑他什麼都不肯說&rdo;,他說的是實話‐‐一星期前,他接到天津駐屯軍司令部的電話後,就一直守株待兔的等著這夥人,他遵從今信的指示去盤查,沒想到遇見了抵抗,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為了避免傷亡,他連手榴彈都沒用,就是為了活捉。對一個支那人用刑太正常了,他沒料到今信大佐會動怒。
今信冷冷的盯著他看了會兒,轉頭離去。追著山下的腳步,他心裡咕咚咕咚的跳,他生性是個沉穩的人,泰山壓頂不變色,但此刻心急如焚,腳步匆忙。
他不能再失去他了。
很多年前,當他還是駐華使館武官的時候,他和妻子在返回使館的路上,突遇了抗議暴民,一群人高喊著排外懲內的口號,汽車上叉著日本國旗,瞬間成了人們襲擊的目標,如潮的激憤人海里,妻子被裹挾帶走,擁擠中,混亂的暴打,他受過專業訓練的身手使他免於死亡的厄運,但妻子懷裡的襁褓卻被人搶走了,他們叫囂著要摔死他,今信用中文不斷哀求:&ldo;放過我的孩子&rdo;,最後一眼瞥見一個眉目善良的中國女人,她趁亂把襁褓護在懷裡,他記住了那張臉,事後他尋遍北京城,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
周瀾昏迷不醒,手上和身上的傷口血流不止,失血過多,面色慘白。簡單的驗血之後,軍醫急匆匆的將還帶著體溫的輸血管插入周瀾的靜脈,而那些新鮮的血液來自今信。
今信摸上週瀾的額頭,這孩子臉上被砂石劃得道道血痂,打穿的手掌在化膿,黑青一塊,身上的鞭傷累累,雖不致命,但觸目驚心,肋下的燙傷有潰爛的趨勢,那血肉模糊的三角形治好了,也是永遠的疤,右腿的膝蓋腫的血肉模糊,是嚴重的撞傷。今信低下頭,在周瀾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嘀咕了一句日語。
山下照男跪在他身後,聽得清清楚楚,今信的聲音充滿憐惜,他說兒子,爸爸在這裡,不要怕。
昏昏沉沉,周瀾醒來時先看到了橫格木的天花板,他眨了幾下眼,一瞬間大腦空白之後,周身的疼痛襲來。
那隻好手撐在整潔乾爽的榻榻米上,他要掙紮起身,肋下火燒火燎的,害得他大口的喘氣。
薄毯滑落,他赤身裸|體,傷口上有藥粉,手臂上有打針後的棉花和醫用膠帶。
放眼望去,房屋整潔,而自己也很乾淨,這樣整潔的樣子說明他被人擦洗過,手上本來是胡亂扎的布條,現在也換成了潔白平整的繃帶。
他沒敢亂動,下意識的拉起薄毯,眼珠四下張望。
這是一間日式的房間,除了榻榻米上的被褥,旁邊放著疊得平平整整的衣物,再無他物。
瀾莫名其妙,日本人不可能這樣對待戰俘。
自己不能坐以待斃,丟下毯子,他抓起那件衣服先把自己裹嚴實了,那衣服只能叫裹,沒法叫穿,非常大,一件寬鬆的大袍子,長度快到腳踝,袍子裡面是雪白的裡子,又像棉又像絲綢,外面是一層寶藍色的緞子,厚墩墩的質感,往下墜,上面繡著不知名的粉色五瓣花朵,抽絲吐蕊的一簇簇,藍配粉帶著某種說不出的華麗。
仔細聽著動靜,他盯著門口,單手胡亂的的紮緊藍色的腰帶‐‐這袍子全身上下沒個釦子,只有這根帶子。
右腿不聽使喚,站不起來,他費力往門口爬去。
手指剛剛觸到門,門就自動移開了,周瀾仰頭,今信穿著暗灰色的和服站在門口,一上一下對視中,他慌忙彎腰去扶周瀾,言語關切,不摻雜一絲偽裝:&ldo;不要亂動,你傷的很重。&rdo;
周瀾有點愣,他當初丟擲今信這個由頭的時候,實屬病急亂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