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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箱牛奶只能多賺幾分錢。

方父總說，賺的都是人力錢。

因為他負責把在方棠眼裡重到可怕的牛奶裝上車，再卸下來，放到商家指定的倉庫中。

每天抱上抱下百來件牛奶，然後回家貼膏藥。

方棠眼裡爸爸溫柔好說話。

外人眼裡就是老實好拿捏。

鎮上有幾戶商家，欠著一兩年的牛奶錢了，死活不肯給。

舊的帳還沒收回來，新的欠條又打了下來。

方母在公司上班，順帶管管家裡的帳。

今天統計時，看到方爸又帶回來的五六張欠條，實在忍不住，爆發了一場大戰。

兩個人好不容易停歇，方母扭頭看看女兒，深吸口氣，把情緒壓下來。

&ldo;棠棠，學校給你發紅領巾了?&rdo;

方棠點點頭，又立刻搖頭：&ldo;不是發的，是獎勵給我的。&rdo;

一年級學生的視角和大人的視角並不一樣。

譬如說文婷就對方棠戴上紅領巾一事羨慕不已。

但這麼光彩的事情，擱大人眼裡就是&ldo;早晚的事&rdo;，和吃飯喝水一樣稀鬆平常。

媽媽隨口誇了一句&ldo;能幹&rdo;，往後說。

&ldo;棠棠，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一下，準備送你去少年宮學個樂器，你有沒有想學的?&rdo;

學樂器。

方棠心臟突然砰的一跳，抬眼往自己臥室看過去。

門敞開著，書架上有個棕色的冊子‐‐那是她收集卡片用的小冊子。

那上面跑著跳著的小人，好像都露出笑容，對她揮著手。

她嚴肅地晃晃腦袋：&ldo;媽媽，我想學畫畫。&rdo;

媽媽很驚訝：&ldo;為什麼?&rdo;

&ldo;因為我喜歡。&rdo;

方母立刻笑起來：&ldo;你學什麼都行，就是畫畫不行，咱家沒一個孩子有繪畫的天賦。&rdo;

方母和她數：&ldo;章宇學了兩年，簡筆畫都畫不好。你二表哥被老師委婉勸退，畫板早就積灰了‐‐你爸你媽更是對繪畫欣賞力為零。咱們家孩子，沒那個創造能力。&rdo;

&ldo;你學音樂挺好的，培養培養氣質。&rdo;

爸爸似乎對媽媽這個說法也頗為贊成。

也就是說，她家祖傳學不了繪畫?

方棠似懂非懂點點頭。

想了一會兒，做出成熟深沉的樣子。

&ldo;那……我能先去少年宮看看，再做決定嗎?&rdo;

這回媽媽沒有駁回她的意見：&ldo;好，那這週六，正好林澈他們要去上課，我們就一起去看看。&rdo;

千盼萬盼到週六。

媽媽果然帶她跟林澈一行人一起前往少年宮。

林澈一路腳步極其輕快，酒窩若隱若現。

等到了之後，立刻小大人般介紹起來。

&ldo;這棟樓都是補習班，小學到高中課程都有。旁邊那棟是綜合大樓，徐思齊和江簡都在這棟樓上課，學珠算和書法。裡面還有繪畫班、科技班、手工班什麼的。&rdo;

聽到繪畫，方棠抬眼掃過去。

樓上藍色的玻璃反射的陽光，明晃晃的，有點刺眼。

林澈帶著母女倆繞過兩棟教學樓，往操場後面走。

&ldo;這邊是歌舞樓。三樓以下都是學樂器的地方，上面是空手道、舞蹈班和合唱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