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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橋橋洞下,一個姑娘抱著吉他淡淡的彈唱,沒有幾個聽眾,依舊在自己的世界中陶醉。在附近走了走,積鬱消了許多,拿手機拍了幾張風景,舒口氣返回客棧。
客廳裡開著舒緩的音樂,燈光陰暗,我東張西望一番,沒找到四哥在哪。
順著空氣中漂浮的濃濃香味,一路摸到廚房。門虛掩著,灶臺的鍋上冒著熱氣。
四哥靠在灶臺一邊,身體半側著,看到我之後稍稍轉身對我笑笑,“來得正好,過來嚐嚐我剛做好的烏雞白果湯,有滋補作用,很清淡。小焱說你不能吃辣,這幾天也不知道飯菜合不合你胃口,這兒的人都喜歡加點辣椒。”
我進門,渾身一股暖意。
四哥拿過碗去盛湯,我過去拿勺子,看著四哥活動不太方便,視線向下一挪,看到他一條腿的褲管,竟是空蕩蕩的,因為上身的動作,而跟著緩緩晃動。
四哥是我接觸到的唯一一個和景焱關係密切的人,而且這其中的情誼到底深厚到什麼程度,我還不知道,只是走過這一回,內心隱隱感覺到景焱與我的不同。
“話很少啊,還認生?”四哥把湯放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笑盈盈的回過身來。
我跟他畢竟接觸時間不長,單獨呆在一起,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真難想象小焱會喜歡上你這麼靜的人,我們都以為他會跟賣屁股那小子在一起。”他說。
“他們關係很好?”這回我接上話了。
四哥說:“不是好,就是總一起混。”
我有點亂,端過碗來舀了一勺喝,咂咂嘴,說:“四哥你廚藝真好。”
我這話題轉的太生硬,四哥稍顯無語,抽出下面的凳子坐下。
他本來是側站著,下身不是很明顯,這會坐下了只有一條腿耷拉著,讓人看了頓感心酸。
我別過頭去,謹記景焱的話,不提他身體的殘缺。
四哥毫不在意的把自己的褲管捲起來,露出剩餘的半條大腿,很奇怪的顏色。四哥問我:“韓昭,假設明天景焱變成我這個樣子,你會拋棄他嗎?”
我搖頭,四哥只是自接自話的說:“你們還年輕,日子還多著呢,你也別急著答話,等時間向你們發問的時候,什麼答案都清晰了。我在鳳凰待了一年多,天天晚上做噩夢,醒了就怕他走了我的後路。”
我放下碗,被他帶的有些傷感,景焱說,今天是他妻子和女兒的忌日,想必一定很難過。
我抿了抿嘴,說:“四哥,能告訴我,您的腿是怎麼沒的嗎?”
四哥往砧板上看了一眼,那上面放著一把菜刀,燈光下映得很鋒利。片刻,他勾起嘴角,手放在大腿根上做了個手勢,說:“火災,我砍斷的。”
四哥臉上掛著笑,說得輕鬆。我怔怔的看著他,而後沉沉的呼了口氣,“四哥,別開這種玩笑。”
“我很在像開玩笑嗎?”四哥攤手。
我不作聲,他細細打量著從自己腳下到門口這段距離,眯了眯眼睛,說:“當時我跟我女兒就隔了這麼幾步,櫃子倒了砸在我腿上,我沒辦法,只好這麼做。可我明明都碰到她了,最終卻還是隻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
他的言語跟表情突兀,輕描淡寫的說:“我以前最想要自由,一家人開個小店,其樂融融的過完下半生。現在呢,一半一半吧。韓昭,你要真愛小焱,就聽我的,不管在任何時候,別管他,保護好自己,不要做他的負累。”
我茫然應是,內心明白其實我做不到。
四哥笑著拍拍我的肩膀,似乎很欣慰的樣子。
我看著門口的位置,想象四哥當時的心情,以及現在失去一切,獨自守著自己殘缺的夢,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我正失神,景焱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