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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且行睡覺的時候就像個樹袋熊,抱著根樹杈就不鬆手,海邊的夏天又熱又悶,光著膀子肉貼肉的挨一會兒就全是汗,再被床邊放的搖頭風扇一吹,莊晏感覺自己離受風只有一步距離。
但是出汗了摩擦力就小了,莊晏偷偷摸摸把徐且行騎在他腰上的腿往下一掀,沒怎麼費勁就從他懷裡鑽了出來。
莊晏渾身是汗小風一吹,爽的他甚至有點哆嗦。他蹲在床邊借著窗簾縫隙透過來的微光仔細瞪大眼睛看了看徐且行的睡顏,毫無波瀾,睡的死沉死沉的,看的莊晏都想伸根手指探到他鼻子底下試試還有沒有氣兒。
手指伸過去,才剛在徐且行臉上輕輕戳了一下,床頭櫃上徐且行手機裡的鬧鐘就開始滋兒哇滋兒哇沒命的響了起來。
因為徐且行天天連軸轉太累了,所以睡眠質量好的不行,一個兩個鬧鐘根本入不了耳,每天早上至少要連響個七八回,他才能開始和周公say goodbye。道別也跟和他媽打電話的時候一樣,說一句再見還要再囑咐兩句別的,再說一句再見再囑咐兩句別的,等真正徹底再見了……
莊晏聽這個鈴聲都快聽吐了。
徐且行「自然醒」了過來,伸手把床頭櫃上的手機鬧鐘按掉,眼皮本來還在耍賴,卻在發現懷裡空空如也的時候突然睜開。他看見床頭的莊晏腦袋,表情明顯一鬆,扯過來親了一口,然後還帶著鼻音地問:「你怎麼這麼早就醒了,不多睡會兒?」
徐且行吃起肉來很兇殘,擦了嘴就很貼心了。比如莊晏也是個聽不見鬧鐘的,他早上也從來不叫莊晏起來,由著莊晏睡到日上三竿中午吃飯,每天睡眠不足的就他一個。
莊晏又湊過去親了親他,看他困成這樣有點心疼,小聲說:「你再迷糊會兒吧,我去給你煎個蛋餅,你就不用特意再繞過去吃早飯了。」
徐且行哼唧了兩聲撒開手,又埋頭蹭進了枕頭裡。
莊晏從箱子裡給他拿了套乾淨衣服擺在床頭,輕手輕腳的走出臥室,去廚房裡打雞蛋倒麵粉放蔥花攤成餅。蛋餅金黃出鍋裝盤的時候徐且行已經起來了,打著哈欠去衛生間刷牙洗臉,再出來就精神多了,又有勁頭粘人撒嬌了。
莊晏偷偷地看了眼表,已經快七點了。島上來回的渡輪是白天來晚上回去,他不能坐,只能坐當地漁民和工作人員去對岸採購開的小貨船。小貨船發船時間不定,都是提前說好了隨準備妥當隨時就走了,他得早點過去守著。
想到這兒他就顧不上徐且行感動的目光和幸福的微笑了,甚至沒法安心下來接受對方「你怎麼那麼好啊」「這塊蛋餅有愛的味道」之類的稱讚,也在應付對方戀戀不捨難捨難分的離別之情的時候顯得有那麼些許的敷衍。
徐且行本來一直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垂著腦袋嚼著蛋餅,欲言又止猶猶豫豫的。可等了半天也不見莊晏主動問他,對莊晏一大早對他的忽視和心不在焉有點不高興。可吃人嘴短,只能小聲抱怨了一句:「你今天好冷漠好無情。」又在莊晏張嘴要說什麼的時候悶悶不樂的截住,補了一句:「我好無理取鬧。」
然後一聲不吭的把蛋餅吃完了,又把盤子端進廚房,擰開水準備刷鍋刷盤。
莊晏趕緊追過去攔他:「你不用刷了,我自己慢慢弄就行,你趕緊去吧,別遲到了。」
徐且行不理他,堅持著自己絕世好攻的底線,盡到每一份呵護的職責。你耕田來我織布,你做飯來我刷碗。硬是刷乾淨了,才悶著頭往門口走。
莊晏追在後面不知道怎麼解釋,正在努力組織措辭,不要讓徐且行帶著不開心一整天。
徐且行突然停下腳步,回身給沒防備撞在自己後背上的莊晏揉了揉腦袋,低頭給了他一個告別吻,口是心非地說了一句「隨便你想不想我吧。」才大步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