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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暈韃汀�
身邊都是漂亮人
除了外婆、乾媽,還有黎姑姑和夏姑媽。黎姑姑叫黎明輝,是上海30年代的影星,據說她由於唱了一曲叫《毛毛雨》的歌走紅。解放後就當了幼兒園阿姨。我四歲的時候,父母再不能忍受我在這些30年代摩登女郎身邊鬼混,死活要把我送幼兒園。外婆先是不同意,後來妥協了,條件是我只能在黎姑姑當阿姨的幼兒園待半天,這樣不會染上太多的北方人的壞毛病。
夏姑媽是一個瘋瘋癲癲的老女人,天天小酒喝得高高的。她是巴黎回來的,所以也非常講究穿,在我的記憶中她比外婆要洋氣,頭髮燙成大波浪,也是一絲不苟地捋到耳朵後面。她有很多特別好看的皮包,都是發亮的。我小時候很想跟她要一個她的皮包,可是每次鼓足了勇氣走到她房門口,她都會拿著酒瓶子衝出來,“咚”的一聲把我嚇得半死,然後她自己大笑著,抱著酒瓶子回屋了。每當這些乾媽、姑婆們給我新衣服,我都要穿出來,然後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評論,還必須讓我照相,照相的時候還要擺各種各樣的姿勢。從某種意義上我是這些摩登女郎的時尚發洩點,60年代已經不能隨心所欲地打扮自己了,而她們的一生惟一的嗜好可能就是打扮自己,然後把自己像一碟精美的小菜一樣貢獻給她們的男人。解放後,她們已經不能在大街小巷隨心所欲地把自己的時髦亮相給廣大革命群眾,我這個關在大四合院裡的女孩,正好是她們的一個時尚發洩和揮發的小玩具。
我發現我媽媽是個大美人是她調到外交部,從湖北幹校回來那一天。那天我去火車站接她,在她從月臺到車站的隧道中走出來那一刻,我有一種由衷的自豪,因為我發現我母親身邊似乎有一個光環,她比別人都亮。至今她的光環猶在,當她走進一個房間,她就是中心。我媽媽的美比上海那些摩登女郎要含蓄得多,我當然更喜歡我媽媽這種風格。我媽媽那時候都是穿很嚴肅的制服,而且顏色很深,但是我記得她總是有一件非常好看,顏色鮮豔一點的襯衫或毛衣穿在深色制服的裡面,露出一點點鮮豔的領子。其實我媽媽是很簡單的一個人,我小時候從來不記得媽媽塗脂抹粉,和那些上海老女人比起來,她樸素得多了。到了70年代,媽媽已經是外交部長夫人的時候,她的美容用品也不過只有檀香肥皂、友誼牌擦臉油和美加淨牙膏。我記得媽媽出國帶回來吃的、小人書,從來不記得她買什麼口紅之類的東西。
小的時候我身邊的男人也都不遜色,我外公永遠是中山裝或中式的馬褂。和我外婆一樣,他所有的衣服都是好料子做的,我爸年輕時候真是一個帥哥,他對吃、穿都有上海人的感覺,就是經濟再不景氣,也是非常非常體面的。我爸爸至今打扮得非常得體,從來不穿T恤衫,只穿襯衫,而且是燙得筆挺的襯衫,褲子永遠有褲縫,皮鞋賊亮賊亮的。
總而言之,小時候我身邊都是漂亮人。
身邊都是漂亮人
除了外婆、乾媽,還有黎姑姑和夏姑媽。黎姑姑叫黎明輝,是上海30年代的影星,據說她由於唱了一曲叫《毛毛雨》的歌走紅。解放後就當了幼兒園阿姨。我四歲的時候,父母再不能忍受我在這些30年代摩登女郎身邊鬼混,死活要把我送幼兒園。外婆先是不同意,後來妥協了,條件是我只能在黎姑姑當阿姨的幼兒園待半天,這樣不會染上太多的北方人的壞毛病。
夏姑媽是一個瘋瘋癲癲的老女人,天天小酒喝得高高的。她是巴黎回來的,所以也非常講究穿,在我的記憶中她比外婆要洋氣,頭髮燙成大波浪,也是一絲不苟地捋到耳朵後面。她有很多特別好看的皮包,都是發亮的。我小時候很想跟她要一個她的皮包,可是每次鼓足了勇氣走到她房門口,她都會拿著酒瓶子衝出來,“咚”的一聲把我嚇得半死,然後她自己大笑著,抱著酒瓶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