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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濃俯身穿了繡鞋,也想明白了春暖這態度的來由,委實是哭笑不得。
只不過她又無從分辯什麼,只能聽之任之。
昨夜在宮中時,雲濃壓根就沒吃什麼飯,只喝了小半碗粥,今晨就更沒功夫了,到如今幾乎已經是一整日都未曾吃過飯菜了。
顧修元想得妥當,一早就讓人備好。
只不過雲濃也沒什麼胃口,只動了幾筷子,便不再吃了,偏過頭去問春暖:「顧修元在何處?」
聽到她這熟稔的叫法,春暖皺了皺眉,但思及顧修元走時的吩咐,也只能耐著性子地答道:「公子入宮去了。」
雲濃聽了春暖這話,亦是一怔。
先前她還為郡主之時,顧修元是她養在後宅中的面首,府中的隨從都是以「公子」相稱。可如今顧修元已經是高高在上的閣臣,縱然是那些個年長的朝臣見了他,也得客客氣氣地稱呼一聲「顧大人」。
雲濃著實沒料到,春暖對顧修元竟然仍舊是沿襲著舊時的稱呼,而顧修元也並沒讓她改口。
見雲濃莫名發起愣來,春暖瞥了她一眼,也不再多言。
雲濃想了想,輕聲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
春暖臉色微變,心中雖然百般不情願,但礙於顧修元的囑咐,只好又道:「公子走時留了話,說是去去就回,讓你在此等候。」
顧修元說這話時,神情語氣都是要軟和許多的,但春暖的語氣不善,便顯得頤指氣使起來。
雲濃才剛起身,聽聞這話,只好又坐了回去。
春暖令人將飯菜碗筷盡數撤去,沏了茶來,她原是打定了主意冷落著不多言的,但見雲濃喝茶時的舉止神情都頗為眼熟,忍不住問道:「恕我冒昧,敢問姑娘名姓。」
雲濃動作一頓,只說道:「我姓謝。」
春暖追問道:「是禮部尚書謝家的親眷?」
雲濃搖搖頭。
春暖倒像是查問一樣,又道:「不知姑娘是如何識得我家公子的?」
自顧修元入朝為官後,想要討好他的人數不勝數,但花樣總不過那些,或是想著送銀錢,又或是送些貴重物件了。
最出格的,當屬送美人的了。
曾有人投其所好,不知從何處尋了個與雲濃長相頗為相似的美人送了過來,顧修元那時恰在病中,心念一動便收下了。
春暖是見過那美人的,但卻壓根沒當回事。
因為顧修元待那美人實在算不上好,若真要說起來,倒更像是將她當了個擺設,想要透過她那張相仿的臉尋著些舊夢罷了,沒兩日就厭煩了。再加之那美人不識好歹,未經顧修元的允准入了臥房,還擅動了雲濃留下來的飾物,顧修元便直接將人給趕了。
可如今顧修元卻帶了人回來,還讓人睡了郡主的臥房,春暖難免有些擔憂,帶雲濃也滿是敵意。
雲濃卻不知該如何回答她這問題,只好敷衍了過去。
然而春暖見此,還當她是自以為傍上了顧修元,因而有意輕慢,便忍不住刺道:「不知姑娘出身如何,但我勸你還是自重些,免得將來丟了自家的臉面。」
這話說得極重,若是臉皮薄的,只怕眼淚都要出來了。
但云濃知道春暖其實是為了回護自己,怕顧修元變了心,所以只覺著哭笑不得。她短暫地猶豫了一瞬,心中忽而生出個主意來,鬼使神差道:「據我所知,顧大人並無妻妾。」
「妻妾算什麼?」春暖冷笑了聲,「姑娘如今人都在郡主府了,難道還不知道公子與我家郡主的關係?」
「可懷昭郡主已經沒了。」
她這話一出,春暖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立時就炸了:「那又如何?縱然郡主不在了,公子依舊日日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