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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客廳只有程芳和周樹之，程芳一頭扎進手機裡，只有周樹之一個人對著螢幕傻笑，既尷尬又冷清。

周焱回到房間疲累地往床上一躺，半天之後又覺得無聊，於是他從床底抽出一本村上的舊書來讀，讀著讀著便乏了，又重新放了回去，在這個大年三十他第一次感到寂寞。

他拿出手機聽歌看動漫，一個小時過後也覺得沒意思，他走出房間，看到他媽已經在沙發上打起了瞌睡，他爸孤身一個看著電視，他覺得有點可憐，於是跑了一杯熱茶，端給他爸，又拿了一條毛毯給他媽蓋上，最後陪他爸一起看春晚熬到了十二點，節目最後是每年的終結曲《難忘今宵》。

周樹之在門口放了一個小鞭炮，以示今年的守歲完成，除舊迎新，迎接新的一年。接著一家一戶地開始在自家門口放鞭炮，遠處也想起了鞭炮稀里嘩啦的聲音。

&ldo;去睡吧，兒子。&rdo;周樹之慈祥地對周焱說。

周焱輕一點頭，便回了房。

他下意識地拿起手機，發現有好多條祝福簡訊，大部分是群發的，只有幾條簡短的不是複製貼上過來的，每句句尾都帶著一個大笑臉。

周焱回覆：謝謝你的祝福。但是請問你是?

幾分鐘沒回復，周焱準備擱下手機睡覺，手機卻突然響了，周焱慌裡慌張地接過去便聽到李烈炸雷的聲音，&ldo;你竟然問我是誰，你連你哥的號碼都不存嗎!&rdo;

周焱還聽到電話那頭噼裡啪啦的鞭炮聲，他說，&ldo;現在知道了，行嗎，哥。&rdo;

李烈火氣漸消，&ldo;周焱，恭喜你又老了一歲。&rdo;

周焱，&ldo;我永遠比你年輕。&rdo;

李烈，&ldo;……&rdo;

周焱抿著嘴唇，呵出一口氣，&ldo;李烈，新年快樂!&rdo;

李烈笑哈哈，&ldo;同樂同樂，我們來年見。大過年的，要胡吃海塞起來，但別吃得你哥都認不出來，要不然到時候誰要你啊。&rdo;

周焱笑著，&ldo;那不正好，咱們兩個臭皮囊誰也別嫌棄誰。&rdo;

李烈也不理他，繼續笑哈哈，&ldo;周焱，來年準備迎接哥吧，用一副新氣象，新樣子。&rdo;

周焱嫌他囉嗦，&ldo;知道了知道了，你一天不在我面前顯擺就渾身欠抽，大年三十的都不放過我，我記住了，來年你就是我的仇人。&rdo;

李烈半晌沒說話，周焱奇怪，他問，&ldo;你不會生氣了吧?&rdo;

李烈笑著，&ldo;怎麼可能，我不是說過你殺了我我都不會生氣嗎。&rdo;

周焱頓了一會兒，&ldo;那你剛才怎麼不說話?&rdo;

李烈，&ldo;我想你。&rdo;

這三個個字讓周焱無所適從面紅耳赤，他沉默了下去。

李烈語氣頗為痞氣，&ldo;我天天都想你，只要一天不見你我渾身就難受，就像剛才我哪怕聽見你的聲音就很想見你，想你想得發瘋‐‐怎麼樣，這是我剛看的一部小說，肉不肉麻?&rdo;

周焱說，&ldo;肉麻。&rdo;李烈說前半部分的時候他信以為真，幾乎都想跑到他面前用手封住他的嘴，可語鋒一轉，他不知怎的有些失望。

李烈見時間不早了，於是說，&ldo;你先掛電話。&rdo;

周焱，&ldo;為什麼要我先掛?&rdo;

李烈，&ldo;以後我打電話你或你打電話我，我都會等到你先掛電話，因為我不會掛你電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