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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嗎？&rdo;他看向王玥。

&ldo;是，泥性不一樣，據我所知，荊溪沒有誰用湖泥做陶。&rdo;王玥點頭真誠，笑容完美……

程紫玉垂眸。太湖湖泥踩不實之處只有一小片，那是她為朱常安精挑細選的送死地，自是隱蔽。那處是她偶然發現，一般人哪能知曉。

至於湖泥做陶，她早就試過，壓根不可行。那只是她為了騙朱四中計而編織的謊話！……

此刻，朱常安聞言肩頭一鬆。

他不由苦笑。

&ldo;真真是個可笑的夢。&rdo;

他吐了口氣，扯了個笑，面色也好看了些。

&ldo;我剛剛聽您喚李……純什麼的？您好像怕他？&rdo;程紫玉忍不住追問。

&ldo;我……我叫名字了？程小姐聽錯了吧？我只夢到了一個故人，叫李春。&rdo;

朱常安連連搖頭。

&ldo;他遠在京城，我們往日並無交集，他怎麼可能對我不利。只是個錯亂的噩夢，不提也罷！&rdo;

程紫玉暗下哼笑，她什麼時候問說，是否李純對他不利了？

他不打自招。

只怕李純，才是朱常安最後的噩夢！

朱常安說完，便瞪向了他的守衛，警告意味十足。

這個反應正貼合他此刻的位置，他忌憚李純，巴望李純，壓根不敢得罪李純。

所以，他還是那個沒靠山，沒底氣，沒實力的可憐皇子。

而他對她的一系列苦笑和忌憚反應，同樣解釋了這一點。

他連自己都壓根不信他剛剛那個夢。

&ldo;哦！&rdo;

程紫玉似乎明白了。

朱常安，的確是回來了。可他的記憶卻沒回來。準確說來，是他的前世記憶一直沒甦醒。

今日，或許是因著雷電，因著兇險，因著熟悉的環境的刺激，叫他想起了一些片段……

可這些片段對他來說，實在荒謬，於是，又被他歸類成了他自己都不信的&ldo;噩夢&rdo;！

這樣就能解釋通了！

所以，他害怕劈過他身子的雷電；他能下意識地拉住她；他能在夢裡再現那段痛苦不甘的回憶，可他卻依舊用著笨拙又無奈的法子在設計她，設計他的兄弟們。

所以，他突然從夢中走出，看到她的反應不是滔天的恨，而是尷尬，苦笑，無奈和忌憚。甚至看見她笑時，他還帶了點巴結。

程紫玉暗暗抽氣。

這是不是算不幸中之大幸？

……

第176章 決心下定

這一刻的程紫玉，因著先知帶來的優越感，因著解決完了私鹽事端而生出的鬆懈感，頓時消散一空。

她再次緊張了起來。

一場雷電，一場追殺而就能讓朱常安想起這麼多，那麼下次呢？那他回憶起所有，也是遲早吧？

她沒法控制住他的記憶，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趁著還跑在他前面，儘量防範和努力。

幾乎是在這一瞬間，程紫玉下了個決心。

重生回來，有個抉擇一直擺在她的面前。

她一直有些遲疑，在掌有先知的優勢下，她是該利用先知，鋒芒畢露地儘可能強大到一般人撼動不了她？還是憑著先知持操履，斂鋒芒，一切都從保全家族的立場出發，死守住一片天？

此刻看來，她已經沒有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