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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景在客廳裡用ipad隨意翻著新聞，見柯冉洗完澡沒有從臥室裡出來，猜也猜到他在哪裡在幹嘛了。

怎麼就那麼喜歡這個小沙發呢，像小動物認窩似的。

柯冉的情緒一直很低落，岑景能夠感受到。

他也不急著去勸。

柯冉又不是小孩子，讀了大學，工作也一年多了，關於生命去留問題的一大堆道理他都是懂的，他現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給足柯冉時間與空間。

他相信柯冉不會沉溺在周任洋的死亡之中。

更何況這個死亡是這樣的光榮。

是一寸赤心。

不過也不能放任柯冉一個人冷靜太久。

岑景是知道柯冉的，思維發散能力強到令人髮指的地步，換句話說就是國家胡思亂想比賽一級選手。不敢想像不聞不問讓柯冉在自己的思維黑洞中暢遊一晚會造成什麼樣的毀滅性效果，岑景收好ipad，十分速度地沖了個澡，換好睡衣到臥室裡一看，果然柯冉乖乖地坐在他的窩裡，也不玩手機，就拉開窗簾雙眼直視著落地窗外。

兩人睡覺都是有拉窗簾的習慣的，有時候一進臥室就拉，有時候睡前才拉。

岑景這次從浴室裡出來，直接幾步走到落地窗前，拉好窗簾。

柯冉並沒有什麼反應。

很好，看來這次連夜色都沒有看，是純發散了。

更棘手啊……

岑景微不可見地搖搖頭。

動作溫柔地揉了揉柯冉的一頭亂髮，生怕突然驚擾了這個人，岑景小聲說：&ldo;在想什麼?&rdo;

&ldo;什麼都沒想。&rdo;柯冉視線沒有產生任何移動。

聽到這句話，岑景並未走開，而是往前走一步，站到和柯冉並排的位置。

停留在柯冉頭頂上的手輕輕下滑一點，將柯冉的頭往他的腰腹處帶了帶，讓柯冉靠在他身上。

柯冉也不抗拒，蹭了蹭，抬起頭去看著岑景。

岑景朝他笑笑。

&ldo;我真的什麼都沒有想。&rdo;柯冉重複。

&ldo;嗯?&rdo;岑景歪頭繼續看著他。

&ldo;我也以為我會想很多很難過的事情。&rdo;柯冉慢慢地說，&ldo;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大腦到現在都一片空白。&rdo;

&ldo;不對。&rdo;他想了想，搖搖頭說：&ldo;還是有東西的，偶爾會閃過幾個和周任洋一起玩時候的畫面。&rdo;

&ldo;你的大腦太累了，它罷工了。&rdo;岑景像哄小孩一樣，溫柔又耐心，&ldo;所以柯冉小朋友得讓大腦好好休息休息，不然以後就沒有腦子啦，會被其他小朋友笑話的。&rdo;

柯冉被他逗笑了，&ldo;你才是小朋友。&rdo;

&ldo;胡說。&rdo;岑景彎下腰去颳了刮柯冉的鼻子，說：&ldo;我是生活老師，專門哄小朋友睡覺那種。&rdo;

&ldo;老師好‐‐&rdo;柯冉故意拖長了語調。

&ldo;乖。&rdo;岑景直起身來，&ldo;可以去床上思考問題嗎小朋友?&rdo;

&ldo;好的老師‐‐&rdo;

躺到床上就真的只是躺到床上。

柯冉毫無睡意，而岑景也不願讓他一個人醒著發呆，就陪他一起睜著眼。

&ldo;我其實真的能夠理解周任洋的。&rdo;

一片沉默中，柯冉率先發出聲音，他知道岑景在等自己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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