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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尚無心想這些，他再仔細看了眼趙琮，趙琮面板白，眼圈若紅起來，本就明顯，更何況此時。他倒是覺得趙琮的眼睛敷了也等於沒敷，他正要說話，趙琮手指小桌：&ldo;將那桃仁拿來。&rdo;

他又不是趙琮的下人！

雖這般腹誹，趙十一卻還是乖乖地將那小瓷碗拿來。

趙琮接過去，捧在手心，靠在引枕上，開始往嘴中送核桃，還問他：&ldo;吃不吃？&rdo;

趙十一搖頭。

眼看趙琮吃了又要往嘴中送，趙十一眼快手快地趕緊拉住趙琮的手。

&ldo;嗯？&rdo;趙琮看他。

趙十一寫：哭。

趙琮恍然，又笑：&ldo;人生在世，總有不如意。&rdo;

每次都是這樣，明明那樣可憐，卻總是在笑。

趙十一抿嘴再寫：眼睛紅。

趙琮不在意地放下另一隻手中的瓷碗，抬手壓了壓眼角，依然笑：&ldo;無礙。&rdo;說罷，他也不待趙十一再問，只是又問他，&ldo;謝六郎將去遼國，有何想要的？可令他帶些回來。&rdo;

趙十一低頭，未有反應。

&ldo;怕是你也不知那處到底有些什麼吧？其實朕也不知，書上見到的終究是虛的，具體如何，還得親自走過一趟才明瞭。&rdo;趙琮說著，又有些傷感，這輩子不知還有無機會走出東京城。

前些日子，他躺在床上養病時，業已立秋。此時窗戶半開，已有秋風吹入。

趙琮望了眼格窗處的半形秋景，靠在引枕上，突然也再不說話。

趙十一回頭看他一眼，見趙琮有些恍惚地看著窗戶。

他從前就常盯著窗戶看的，是因窗戶是唯一一處漏光的地方，他想逃出那個陰暗的地方。此刻，不知趙琮是不是也如此？

趙十一愈發覺得趙琮有些可憐，他伸手拉了拉趙琮的袖子。

趙琮這才又回神，也是真正回神，他笑：&ldo;謝六郎明日要進宮來，你回去後，把想要的東西列張單子，明日給朕。遼國的風土人情如何，朕也是給書你看的，可記得？&rdo;

趙十一點頭。

&ldo;那便好。&rdo;趙琮早把方才的落寞拋到腦後，他要往榻下去，找他的鞋子。

趙十一瞧見了他的鞋子，也未細想，便想去拿來替趙琮穿上。

趙琮已朝外道：&ldo;染陶！&rdo;

進來一個小宮女，行禮道：&ldo;陛下，染陶姐姐在膳房，有事命婢子去做即可。&rdo;

&ldo;鞋子。&rdo;

&ldo;是！&rdo;小宮女上前，細心地幫趙琮穿鞋。

趙十一這才有些後怕，他方才是魔怔了？

他立即站起來，想往外去。

&ldo;做什麼去？&rdo;趙琮叫他，&ldo;留下用膳。&rdo;

趙十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趙琮又說一遍：&ldo;朕已許久未同你一道用膳，你留著。&rdo;他還對小宮女道，&ldo;去告訴你們染陶姐姐一聲，小郎君在正殿用晚膳。&rdo;

小宮女笑：&ldo;染陶姐姐知道的，陛下放心。&rdo;

趙琮笑，伸手再指核桃：&ldo;將糖熬了，裹了這些核桃仁，撒上芝麻。做好後，送去側殿。&rdo;

&ldo;是。&rdo;

趙琮吩咐完，才又對趙十一道：&ldo;這下，總願意吃了吧？&rdo;他發現，趙十一喜歡吃甜口的東西。

他能發現，染陶這些人自然更能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