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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醫生說：&ldo;光線勉強夠用了， 但這裡環境太差，很容易造成傷口感染。要不，先上去找個乾淨地方？&rdo;

&ldo;沒事，就在這。&rdo;衛霖不以為意地答，&ldo;一個微創手術而已，還沒有白源身上的傷重。&rdo;

邵醫生拗不過， 只好同意，讓兩人並肩躺在毛毯上。他戴上口罩和無菌手套，先給衛霖消毒，注射區域性麻醉劑，等麻醉生效後，拿起手術刀，遲疑了一下。

衛霖安慰道：&ldo;下刀吧醫生。這環境可比以前的戰地醫院好多了，至少不會隨時扔個炸彈下來。&rdo;

鋒利的刀刃劃破面板。邵醫生一手操刀，一手用紗布按壓切口皮緣，手法很利落，血也流得不多。

肚臍部位的面板很薄，那個之前出現在掃描器螢幕上的紅點很快暴露出來，醫生試圖將它剝離，但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阻礙。

吳景函充當臨時助手，擦了擦醫生額上滲出的汗珠。

&ldo;怎麼回事？&rdo;他問。

&ldo;這東西有點像蜘蛛，邊上有六條&l;腿&r;，帶著倒鉤，鎖在肌肉間。我剪不斷那些&l;腳&r;。&rdo;邵醫生說。

白源坐起身，皺眉看衛霖正在手術的傷口。

衛霖介面道：&ldo;那就剪掉被鎖的肌肉嘛。&rdo;

&ldo;肚臍下方血管豐富，萬一出血太多，很難止住。我沒有帶超聲刀和血管閉合器，因為沒有電源。&rdo;醫生懊惱道。

衛霖笑起來：&ldo;你總有辦法解決的，吳總監說了，你可是外科專家。&rdo;

白源神色嚴肅地看著邵醫生：&ldo;請你盡全力！&rdo;

邵醫生點點頭：&ldo;我會的。&rdo;

他吸口氣穩住心緒，挑起其中一條帶倒鉤的&ldo;腿&rdo;，小心避開血管，切下去。

原本預計10分鐘完成的小手術，最後整整花了半小時，中途還補了一針麻藥。衛霖擔心超支會導致下一場白源的手術麻醉不足，一直試圖說服醫生不用給他補針。

白源黑著臉批：&ldo;閉嘴，別浪費體力，不然我就把你敲暈！&rdo;

然後輪到他時，衛霖肚皮上貼塊大紗布、腰間纏著繃帶，側過頭報復：&ldo;疼不疼？跟你說了要勻著用吧，要是太疼，換我把你敲暈？&rdo;

白源：&ldo;……&rdo;

吳景函給醫生擦了八次汗，終於等到手術一波三折地搞定。

術後清創、fèng合、包紮，順道處理了白源之前的那些傷口，邵醫生摘下手套和濕透的口罩，長長吁了口氣：&ldo;怎麼感覺比開個胸還累。&rdo;

衛霖好奇地撥弄那兩枚染血的追蹤器。它們是黃豆大小的黑色金屬物，兩邊各有三條節肢狀的鉤針，可以牢牢扣鎖住皮肉，看起來的確像一對兒猙獰的小蜘蛛。

吳景函想毀掉它們，被衛霖攔住了。

衛霖：&ldo;毀掉時誰知道會不會爆炸什麼的。把它們留在這裡，就算訊號遮蔽失效，也至少可以把組織引向錯誤的地點，關鍵時刻搞不好會派上用場。&rdo;

邵醫生留下兩袋消炎藥，接收了約定好的餘款轉帳，先行離開。

衛霖和白源不等麻醉效果完全消退，就起身收拾了一下東西，走出地下車站。

外面天色已經黑透，荒野人煙稀少，僻靜的公路上沒有過路車，只見遙遠處一線光潮，那是屬於城市的文明燈火，繁華而危險。

&ldo;接下來你們打算做什麼？&rdo;吳景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