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頁(第1/3 頁)
月娘猶在垂淚,低聲道:&ldo;當日我母女得杜仙長指點,求得道長解厄。然杜仙長另有告誡,說我危氏一族恐有災劫,需遠避長安,才得保全。只是我危氏世居於此,豈能輕易遷徙,因此才藉故搪塞,只說遠走,另擇了隱蔽處住下。&rdo;
李雲茅聽得默然,嘆了口氣:&ldo;杜師兄演易之能,天下罕有匹者。他既這般囑咐,必無差錯,你等為何不聽其言,以致招禍臨身?&rdo;
月娘聽了,也只能抽帕拭淚,哽咽不語。
倒是謝碧潭安頓了馬匹後跟回屋裡,他與危氏母女也算舊識,比起認得李雲茅的時日還久些。因常來常往為月娘診治虛症,雖說後來知其異類,仍免不得當做尋常閨閣女子看待。撞見這一幕,便伸手推了推李雲茅的手臂:&ldo;你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危夫人與月娘小姐求到面前,還是先思解決之道才要緊。&rdo;
李雲茅如今頗有一些陳年因緣隱約浮現,亂事纏身,他與危氏不過萍水相交,雖有援手之誼,也已各自兩清,本不欲再節外生枝。奈何謝碧潭這樣一說,搪塞不得,只得道:&ldo;你母女雖是妖類,卻沾了祖上名在仙籙,一族受其庇護,不必走那些奪精氣造化的偏修路子。這般無與相爭,又何以遭迫殺至此?&rdo;
月娘定了定神,搖頭道:&ldo;非是妖族內廝殺,我與母親,乃是被一名人類男子殺傷……李道長,你且去瞧瞧家母……&rdo;
&ldo;是人?&rdo;李雲茅更是詫異,便順了月娘意思,往臥席邊去。高雲篆也從旁跟上,搖搖頭半真半假的嘆氣,&ldo;這傷得當真狠了,要不是聽碧潭說她們與你也算個相識,貧道斷是想不到會有把自個辛辛苦苦煉就的靈丹送給妖怪吃的一日!&rdo;
一邊說話,到了臥席旁,月娘撩起半邊垂帳,露出內中情形。但見危夫人伏在被褥間,全身猶在微顫不停。更清晰可見她身上暗紅妖光爍動不定,那光芒之下,竟不時的幻出片片青羽,甚至露在被外的胳膊,也頻頻在人類手臂與羽翅間抽搐變幻。這般幾乎到了凡身崩潰的地步,非是傷重至元氣大傷,斷不至此。
高雲篆道:&ldo;某給她服了幾味丹藥,奈何這醫人和治妖,到底不同。這種原神之傷,謝先生更是沒有法子。只能說她若是修為深厚,及早擇一處靈地靜養,大約過個百八十年,還可痊癒。要是再拖下去,那可就……&rdo;他話沒說盡,看了看危夫人情況,轉頭向月娘道,&ldo;剛剛那藥在給她餵兩顆下去。&rdo;
月娘忙去行事,李雲茅擰眉瞧了半晌,並指拈符,劃出一道金燦燦符籙鎮入危夫人體內。危夫人猛的一顫,呻吟了兩聲,再看身上妖光,一時間倒是穩固了許多。他這才道:&ldo;這齣手狠辣,是為取命而來。你言說危夫人是被一男子所傷?可知他為何要下此重手,又是用的何等手段?&rdo;
月娘只是搖頭,抽泣道:&ldo;我亦不知是為何,那人是今晨拂曉潛入我家中。因時已入冬,小蓉修行尚淺,封了原神往本體中沉眠去了,我與母親察覺時,他已出手就是殺招。母親是為救我,拼命接他攻勢,才被傷至此。那人亦遮住頭面,看不得面貌,只知他一手上套著一副銀鉤,又可施放弓弩暗器。&rdo;說著話,往危夫人枕下摸出一個手絹包,&ldo;母親就是中了他一箭後,才功力大潰。&rdo;
那絹包中,乃是一支三寸長短的三稜箭頭,精鋼打造青光幽幽,顯然鋒利之極。李雲茅以指叩擊,又湊近眼前細看,才從箭矢上分辨出筆畫細如蚊足的一道陰刻符籙:&ldo;這上面刻了殺妖之咒,難怪如此。只是某在長安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