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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回首,有兩人正站在樓梯口打量他,無聲無息,看不清全貌,其中一人還友好地沖他點了點頭。
史艷文猶豫片刻,微微還禮才離開,並未上前。
他一路走到道人的房間,還未敲門,道人已道,&ldo;進來吧。&rdo;
&ldo;弦首,&rdo;史艷文含笑推開門,道人果立在窗邊,他將柳條插在窗臺上,&ldo;弦首,艷文給你帶禮物回來了。&rdo;
柳葉上還有水汽,像是剛摘下不久的,道人伸手在柳葉上輕碰,嘆口氣,&ldo;昨夜為皓月光去除寒氣,正午時分才轉醒,你該好好休息。&rdo;
史艷文眨眨眼,臉上的神情突然多了些少年的活潑機靈,半吞半吐,&ldo;可是前幾日都在下雨,今天好容易才放晴……&rdo;
倒是委屈他了。
饒是道人向來清冷,也忍不住心緒一動,竟勾出一個若有似無的淺笑,扭頭在那幾縷白髮上一掃而過,視線落在那張過於年輕的臉上,&ldo;現在,力量可已平復了?&rdo;
&ldo;整整半日的天地滋養,足矣。&rdo;
&ldo;皓月光呢?&rdo;
&ldo;他可比艷文精力充沛,此刻想必還留在橋邊欣賞火樹銀花吧。&rdo;史艷文道,像忍耐著笑意似的,又帶著些惆悵,&ldo;他好像看中了一個女孩子,反而比我還不忍離開,可惜……&rdo;
可惜,陰陽兩隔。
道人自然理解,他取下柳條,沉默良久,&ldo;我們明日啟程。&rdo;
異日,史艷文起了個大早。
他先是去了廊橋,廊橋旁的柳樹傾倒一半,夜晚明亮瑰麗的各色花燈河燈也被水流吹做一團,皓月光就浮在那堆河燈上兀自出神。看見史艷文到來,霎時淚眼汪汪,&ldo;前輩,我失戀了。&rdo;
&ldo;……&rdo;史艷文為他短暫的暗戀表示嘆息,又覺得這孩子似乎越來越依賴他了,&ldo;你又是從何處得知的?&rdo;
皓月光聞言更加傷心,指著正對面的客棧,&ldo;她和一個男人進去了,還……就是那個……很開心。&rdo;
史艷文眼神驀然凌厲起來,&ldo;你聽人家牆角了?&rdo;
&ldo;不是!&rdo;皓月光臉色大變,他只史艷文對此事是深惡痛絕的,連忙解釋,也不敢傷心,只作一味的委屈,&ldo;我想知道她的名字,便趁他們登記入帳時看了看,上面寫的是……夫婦。&rdo;
史艷文認真看他幾眼,而後轉移話題,&ldo;你在此待了一夜,可看到哪裡可以租船,若是大點的畫航更好,小一點也不妨事。&rdo;
皓月光暗道萬幸,小心翼翼地斜了史艷文兩眼,見無怒意,才放心地往他身邊飄,左右望了望,過了橋頭招手,&ldo;前輩,在這裡!&rdo;
那裡恰是一處渡口,只是被橋擋著,稍顯隱蔽,史艷文就在那裡租了艘烏蓬,船家是個中年大漢,也好講話。到秋心小雅前的渭水河口接了道人,兩人就上路了。
道人還是那副模樣,在船頭打坐,風雨不動,史艷文則儘量讓自己親近自然,修他的&ldo;自然之道&rdo;,皓月光見無人說話,亦只沉默。
他們這兩個月已適應了這份沉默,可好客的船家卻不適應。
他看見的兩人一者飄逸出塵,一者白衣翩躚,都是鬧市少見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