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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依舊默聲坐著,似乎在聆聽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腳步聲在她的門前驟然停止。她似乎是早料到這一出,只是深呼一口氣,便起身去開門。
“你來了。快些進來吧。”她邊側身讓門外的人進來邊柔聲道。話語雖短,語氣中卻似包含了萬般柔情蜜意,彷彿來者是她深愛的情人。
正文 第二十六章 長針入眉三分冷
那人沒有出聲,進屋幾步後卻立住不動了。女子合上門,轉身指著桌旁的一張椅子道:“坐吧。”那人依舊無語,徑直走到桌邊坐下。當然,他的整個動作依舊僵硬遲滯,關節也依舊格格作響。但白衣女子卻似乎絲毫不以為意,那人坐下後她也坐回了自己原來的位置,與來人正好隔桌相望。房內霎時又寂靜如初。
藉著燈光,那人的臉逐漸清楚分明起來,卻是個四十開外的精壯漢子,稜角分明,雙目如炭,身著墨黑硬領綢袍,腰間一條金縷銀帶,細看左胸前有金線繡成的兩個蠅頭小字:“金武”,正是金武鏢局的標識。但見他目光渙散,面如死灰,猶如行屍走肉一般,毫無精神可言。
女子隨手拿起一把銀剪,將燈芯減去一截,燈光嗤地一聲爆開,一會兒又燃回原狀。女子吃吃地笑著,放下銀剪,道:“這些年,‘金武’的名聲越來越響,想必你也過得很好吧。”
那人慢慢點了一點頭,頸椎處又是“格崩”一聲。
女子滿意地頷首,又道:“那你是不是很快活?”
那人依舊只是點頭,卻無半句言語。
不過白衣女子似乎也不以為杵,猶自說道:“你想了這麼多年的福,卻不知道有人為你受了多少苦,你心中就生不出半點愧疚嗎?”
這次那人既沒有點頭,卻也沒有搖頭,彷彿是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而那女子卻是越說越氣:“二十年前你做過的那一檔子醜事這麼快便忘記了嗎?倒也是呵,這二十年你風頭這樣健,怕也真的把自己當成代表公正俠義的大俠了吧!”雖然她臉上蒙著一層白紗,但是單單聽那語氣卻也可以想象得出她臉上的神情,定是悲憤至極。
但奇怪的是,來人依舊沒有絲毫反應,木然然的臉猶如一汪死水。
片刻,女子漸漸平下來氣息,也不再出聲,只與那人相對無言地坐著,好似這夜深長的再不會有盡頭一般。
半晌,女子才長嘆一聲:“你可記得紅眉?”
乍聽“紅眉”二字,那人便是一抖,似乎這兩個字的背後有著什麼深幽的涵義,觸動著他幾乎死去的神經,即便是當下這樣的情形,卻還是禁不住渾身一顫。大約,紅眉是他深藏於心中最隱秘位置,即便是午夜夢迴也不會拿出來審視回想的秘密,不為人知,甚至他假裝這秘密也不為己知。
這女子將他的反應一應收盡眼底,似乎怒氣稍稍小了些許,卻還是冷哼一聲,餘怒未消地道:“看來你倒也不曾全然忘記。也對,這等無恥之事,不論是誰做的,即便再過個十年,怕也是忘不掉的。”
那中年男子坐在對面,除了之前那顫抖似乎表示他是個活人,此時,他又是一副活死人的模樣,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空無一物的前方,面色鐵青,任誰見了他都會忍不住抖上一抖。
女子的聲音雖然因為激憤而變得微顯沙啞並帶著顫音,但是隻從她的聲音推斷還是可以聽出,其實她自己的年齡也只有二十歲左右的光景,堪堪正值妙齡。二十年前即便她不是尚未出生,卻也頂多剛剛開始牙牙學語,大概連事情都還不曾能記得,那她口中的二十年前之事又是從何而來?
更加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那男子雖然之前抖了一下,卻又立刻靜默了下來,好似他從未動過一下。而面前白衣蒙面女子說的話也不是朝他說的一般。
女子的聲音兀地停住了。她緩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