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奴酋心態的悄然轉變(第1/3 頁)
每個騎兵都傷得很重,尤其是衝在最前面的趙率教與金士麟,若不及時清洗傷口,止血縫合,即便僥倖不死,也會落下嚴重的氣血不足的病根。
力戰之後的重真尚且如此,周吉彭簪等未受傷的炮兵,更是含著熱淚,忙得不可開交。
大海,往往能最直觀地感受到氣候的變化。
在突如其來的溫潤春雨中,覺華島就像一隻臥在海上的神犬一般,開始舔舐著自我療傷。
莽古泰與武訥格慌不擇路地在海面上溜冰,直至天明時分才尋到岸邊。
好歹知道就這樣回去覆命實在太過窩囊,也實在交代不過去,便盡全力地收攏殘軍,便是連一批無主的馬都不肯放過。
可即便如此,去時氣勢昂然的一萬精銳,才經一個夜晚,竟折損了有七成之多。
剩下的三成也全然沒了精銳的自覺與氣勢,縮著脖子,面容慼慼,心有餘悸的模樣,倒是猶如夾尾逃生的喪家之犬一般,只求苟且偷生。
從第一隊騎兵被炮擊開始,到那些至今都搞不清楚究竟是啥,卻令無數雄壯騎兵以及戰馬身首異處的細長玩意兒。
再到飛來飛去的火銃彈,艱難慘烈的巷戰,以及比八旗精銳還要玩命衝鋒的一千名明軍騎兵,再到最後那一波壯烈的撕咬追趕,以及老虎與黑熊的出現……
武訥格細數種種,心中極度不甘,卻又極有餘悸。
莽古爾泰看著面前軍容不整的殘軍,想起老八黃臺吉對於奴酋不遺餘力的數次建議,以及信誓旦旦的“覺華易取”的保證。
禁不住悲從中來,仰天怒吼:“老八啊老八,你叫我有何面目回去見父汗!你害得為兄好慘啊!”
旋即,他又想起父汗暴怒下的威嚴,雄壯的身軀禁不住劇烈一顫,猶豫許久,終究沒有遠走他方孤身自立的勇氣,而是硬著頭皮領著這支殘軍,回去覆命。
只不過,在回龍宮寺大營的路上。
這位脾氣不好的後金三貝勒,已將所有仇恨都轉遷怒到皇太極的身上,一直都在心內咬牙切齒地怒吼:“老八老八,今生今世,俺老五誓不與你罷休!”
莽古泰期期艾艾,對於騎兵而言須臾可至的距離,硬是被他拖到傍晚,才磨磨蹭蹭地來到龍宮寺大營。
主將尚且如此頹喪,麾下扈從更是可想而知,再不見昔日的驕傲與意氣風發,每一名騎兵都垂頭喪氣,散發著憂鬱而又羞愧的氣息。
老遠,他們便下馬步行。
莽古泰與武訥格更是膝行數百步,最後不顧泥濘地匍匐在了營門之前。
奴酋在寧遠城下受到重挫,卻又找不回場子,故對奔襲覺華之戰格外看重,常親自登高望遠,如一隻海東青般俯瞰遠處,翹首以盼。
如此患得患失,於這位向來自信的梟雄而言,尚是首次。
地平線上,終於顯現出了一支軍隊的影子。
人數雖然與派出去的那支大軍不怎麼對得上,可心切的奴酋也並未多想,便認定是自己的大軍得勝而歸,禁不住心中激盪,想要長嘯出聲以抒心中之鬱氣。
但是旋即,他又莫名覺得不安,然後越看越覺得不對。
更是萬萬沒想到,待行至近處,看到的卻是那樣一幅鬼樣子。
這一幕,自然避不過寧遠偵察兵的耳目。
袁崇煥得知之後狂喜不已,第一時間下令全軍歡呼大笑,還用上了鐵皮喇叭,以打擊後金計程車氣。
如此所見所聞,令自詡天命的奴酋惱羞成怒,雙目瞬間凸出,面色猙獰無比。
簇擁著他的黃臺吉等人無需用眼睛看,便能感覺到他的憤怒,心中頓時大驚。
可是,他們卻連勸誡都來不及,便見奴酋腦上的青筋狂跳不止,然後一口鮮血噴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