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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路明遠漸漸失了聲音，林柏軒知曉他心裡不舒服——雖說路明遠一直知道身為臥底不應該對敵人有過多的情感，可畢竟葉希與他認識十年，對他也很好。路明遠嘴上說得再絕情，內裡卻是1重情重義，自己怎麼能讓他獨自一個人面對這一切……

路明遠緩了片刻，剛要開口接著說，林柏軒卻握住了他的手——他看著路明遠，眼中帶著安撫的笑意。路明遠會心一笑，然後說：「你吃晚飯了嗎？」

「還沒。」

「那正好，我讓老闆做好了幾道菜放後廚了，現在去拿。」路明遠說，「老人家不能熬太晚，我讓他們去睡了，咱們吃完幫人家關門。」

林柏軒點頭說「好」。

吃完夜宵，他們兩人一起幫老闆關了店面，然後一起往回走。林柏軒想要送路明遠，卻被對方拒絕了。

「我現在的處境可是比在李永傑身邊還危險，而且我現在住葉希的酒吧，你送我是想直接被他抓？」

聽路明遠這樣說，林柏軒癟癟嘴，說：「那好吧，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路明遠笑著點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他的步伐不緊不慢，在夜燈的映襯下顯得消瘦又單薄。

望著路明遠的背影，林柏軒的視線彷彿恍惚，他似乎看見了學生時代穿著警服的路明遠，他也是這樣背對著他走遠。

那時他不知道，一別數年，再次相遇物是人非，留下不變的只有兩顆炙熱的心。

猛然感覺自己的胳膊被拉住，路明遠有些驚住，他來不及回頭，林柏軒就拽著他進了一旁的巷子。對方把他壓在牆上，雙臂困著他。他有些茫然，「怎麼了？」

林柏軒咬著牙，他抬起頭，終於還是繃不住自己的表情，語氣急切地問到：「你肩膀的槍傷真的好了嗎？你現在的處境到底有沒有危險？什麼時候能在和我聯絡？」

對方的話裡滿是擔憂，路明遠的心也揪了起來，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抱住林柏軒，溫聲說到：「我的傷沒事，處境有點危險，不能像以前和你經常聯絡。抱歉，讓你朝我開槍，逼你做你最討厭的事情。」

你呢，上次有沒有受傷？你這麼拼命的一個人，真是叫人不放心……

壓抑在心裡的話一下子說了出來，埋藏的情感也不可抑制地洶湧而出。林柏軒緊緊回抱住路明遠，他埋在路明遠的脖頸，深深吸了口氣，然後輕聲答到：「我上次肋骨骨折了。」

路明遠心下一急，趕忙問到：「傷的重嗎？你現在怎麼樣？」

「很重。」林柏軒吻了一下他的下巴，「可身體上的痛一看見你就全好了。」

「……你真是個傻瓜。」路明遠笑著親吻林柏軒的唇瓣，帶著一絲心疼憐惜。「我們一定要堅持下去。」他說，「再堅持一會兒，我們就能一起站在陽光之下了。」

人都有不得已，只是不得已的初衷不一樣。一個人的自私可以毀了一群人的人生，而對方死不悔改還樂在其中。

曾經的方昊對這種人嗤之以鼻，根據他自己的人生理論，人活著就應該盡情地發光發熱，完了就跟愛因斯坦相對論裡說的一樣變成一個黑洞，把自己後悔的做錯的討厭的怨念的都埋葬在裡面，然後煙消雲散。

如果沒有遇到葉希……

「如果沒有遇到我你會怎麼樣？」

面對葉希的提問，方昊有些不知所措。從他來到eden hall之後他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葉希的。

所以說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他不過是和這個不知過去的男人相依為命的一年，就輕輕鬆鬆地被對方英俊的外表和溫柔的性格所俘獲，甚至還會因為葉希和路明遠關係親密而吃醋。

……我都覺得我有點不像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