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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為排遣憂愁而去,帶著無聊遺憾而歸,回到家中,關上寢室的門,除了無用的書籍,就是冰冷的牆壁,躺在床上,心裡發顫,孤獨得想哭,寂寞得想叫喊。
難耐之時,翻身下床,坐到書桌旁,勉強提筆,塗鴉數筆,吟句成詩,硬幫幫的語氣,缺乏激情,缺乏才情,直白表意,毫無藝術可取之處,心中嘀咕,真的詞如其人,有面目猙獰的詞人,才會吟出面目可憎的詞。
一咬牙,放下筆,將紙揉搓成一團,墨跡汙了手掌,使勁丟進字紙簍裡,心裡還暗自罵道:&ldo;去你的無聊文字!你也配稱作詞嗎?&rdo;
趕緊去洗手,上廁所,回來睡覺。
躺在床上,涼冷的竹蓆,涼冷的枕頭,涼冷的天花板,冰冷的牆壁,冰冷的心,冰冷的情懷,一切都是冰冷的。柳三變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哎,應該被火燒的蚊帳,你為什麼籠罩著我,妨礙著我,禁錮著我,阻擋著我靈感的降臨,阻礙著我思維的活躍與靈動。
我不能選擇家庭,不能選擇出生,那是命中註定的。人們不總是說,上帝在關上一扇門的同時,一定會為你開啟另一扇窗。柳三變用無助的目光注視著蚊帳的頂子,並透過它看著冰冷的天花板,我的天,告訴我,上帝給我的那扇窗是什麼,在哪裡?
想著,想著,愁緒襲上心頭,在精神的麻木中睡了過去,直到太陽升起老高的時候,還昏沉沉的,賴著,無心起床。
☆、第三節 愛美之心在蕩漾
今天怎麼不賴床了?
哈欠一個接著一個,柳三變翻身坐將起來,披了衣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轉動幾下有些酸脹的脖子,伸了伸臂膀,透過窗紗望出去,好像天氣不錯,心情也還好。
好吧,反正精神也不濟,起床便起床,出去呼吸呼吸清新的空氣,趕走昨夜輾轉反側的困擾,擺脫無法成眠的困境,沒什麼不好!
他搖了搖並不十分清醒的腦袋,想趕走那夢魘一般纏繞著他的淺淺的輪廓勾勒,他乞求道,何必要陰魂不散,毒蛇一般地纏繞著我,我已經無心讀書,彷彿大字不識的孩童,也不能正常開展夢寐以求的活動,甚至連吃飯都要經受食不甘味的煎熬,連睡覺也難以入眠,再這樣下去,怎麼得了,我的精神也跨掉的,我整個人也會垮掉的!
真是奇怪,想拼命擺脫這個並不清晰的輪廓卻不能。也許正是因為它的不清晰,才更加折磨人,更加讓人魂不守舍,更加令人茶不思飯不想。
鵝蛋型的粉臉,天生瑩潤的面板,美而會說話的眼睛,高而挺拔的鼻羽,還有盪開笑意的嘴唇,搭配起來,簡直就是完美的圖畫,是渴求已久的理想組合。
接下來的夢便是圍繞著這個輪廓展開,她到底是誰,她在哪裡,她是不是傾情奉獻者,是不是情投意合者,她願不願意朝夕相伴,長相廝守,白頭偕老?
柳三變挪到床邊,穿好衣服,看見書桌上的《孟子》。隨手翻開,這是怎麼啦?平日裡翻看,似乎不苟言笑的孟老夫子就站在面前,精彩絕倫地講解著深奧的道理,完全可以感受到老先生學問的博大精深。完全可以感受到他的悉心教導,完全可以感受到他以天下為己任的豪情壯志,完全可以體會到這些高深理論的社會意義和現實推動力,可是,可是眼前怎麼啦,怎麼會這樣?
他使勁搖了搖頭。眼前那一行行的文字跳躍著,就像勾欄瓦肆中被風吹拂著的那些彩色布幔,一個個跳動著的文字,如同震得心裡發抖的炸雷,讓人有非逃命不可的感覺。孟老夫子陰沉著臉,瞪著燈籠一般的眼睛,眼裡似乎噴著火,還不斷地撅著嘴喝斥,給人一種無法容忍的猙獰恐怖之感。
柳三變眨了眨眼,又閉上眼,再睜眼看那字裡行間,越發的糟糕。模模糊糊的,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