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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平之沉默了下來,「你是來找我報仇的?」
「本來不應該是我來找你。」舒暢指了指程平之的後方,程平之扭頭,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後方一株大樹的陰影之下,多了一個懷裡抱著一柄鐵刀的漢子,月光雖亮,但那人站在斑駁的樹蔭之間,卻是看不清楚面容。「可是我念在我們曾經相識,有那麼一點點交情的份上,這才越俎代庖。如果讓他過來,你的死相不免就要難看了。」
聽著舒暢赤裸裸的話語,程平之似乎並不怎麼感到驚訝,「大夫也會殺人麼?」
「菩薩心腸,霹靂手段,你這麼說,只是還不瞭解我而已。敢死營兄弟們豈能白死?」舒暢冷笑著,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瓷瓶,「只不過是念在過往咱們的一點交情之上,我讓你死得舒服一點。」
程平之低下頭來,看著自己的腳尖,半晌沒有反應。
「不要想著怎麼逃脫,就在三天前,辛漸離,楊義他們已經授首,不過他們的死法慘了一點。」他點了點程平之的身後,「他下得手。」
「他是誰?」程平之伸出手去,握住了那個瓷瓶。
「秦風!」舒暢淡淡地道。「他活著,你很意外吧?」
程平之的手微微一抖,險些便丟掉了手裡的瓷瓶,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陰影之下的秦風,「的確很意外,簡直不敢相信,看來朝廷又在騙人了。」
「不算是騙人,在朝廷哪邊,他們認為秦風的確死了。」舒暢微微一笑。
程平之點點頭,「一飲一啄,自有天定,當章小貓帶著幾百敢死營的人逃出城的時候,我就想過,有一天我必然會遭橫死,只不過想不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而已。這是報應,舒暢,看在我們過去的交情份上,也看在你們敢死營當初在安陽城外我對你們還不錯,拜請你一件事可否?」
「夫人的病?」
「以你的為人,不至於遷怒到我的家人吧?你聽,她咳得很厲害,我只擔心她熬不過去。」程平之指了指那仍亮著燈的房間。
舒暢站了起來,徑直向著樓上走去,看著舒暢的背影,程平之也站了起來,衝著陰影之中的秦風,舉起了手裡的瓷瓶,「欠你的,都還你。」
一仰脖子,程平之喝乾了瓷瓶之中的液體,緩緩地坐了下來,慢慢地趴在了石桌之上。陰影之中,秦風悄然隱去。
樓上的咳嗽之聲漸漸平息,隨著燈被吹滅,一個人走出了房間,輕輕地帶上了房門。
安陽城,郡守府,安如海,譚俊,剪刀等人一個個都面色嚴峻,剛剛傳來的訊息,讓他們都震驚不已。辛漸離死了,楊義死了,程平之死了,數十名隨行的內衛也都死了。他們並不是死在一天,只不過因為距離的關係,他們的死訊在同一天被送抵到了安陽城。
在場的除了譚俊,其他幾人都是敢死營事件之中的知情者和參與者,此刻除了譚俊,另外幾人內心之中早就掀起了驚濤駭浪。
「是不是逃進落英山脈裡的章孝正下的手?」譚俊問道。
安如海緩緩搖頭,「不是,章孝正沒有這麼高的身手。」他從送抵的報告之中抽出一份,「這是當地官府以及內衛的驗屍報告,數十名內衛死亡的時間前後相差極短,幾乎就是在同一時間被人斬殺,而且從傷口和現場的情況來看,動手的這個人,武道修為至少在九級以上。」
聽到安如海斬釘截鐵的判斷,屋內另外幾人都是倒抽一口涼氣。九級高手,現在整個安陽城中,便只有一個,就是站在他們面前的安如海。
「楊義死前遭到了非常暴虐的對待,他身上的骨頭沒有一根是完整的,被人生生地一根根踩斷了。」安如海黑著臉道:「辛漸離的死更離奇,他居然是自己將自己撓死的,簡直讓人不敢相信,仵作推測說他是中了什麼離奇的毒,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