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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聲不時驚起林間的鳥兒展翅高飛,亦讓林間走獸驚慌逃避,興奮的敢死營士兵們一邊走,一邊興趣盎然地在身後的道路上,樹林間佈下一個個陷阱,至於這些陷阱最終會傷到人還是傷到獸,並不在這些傢伙的考慮之中。
因為他們本來就是這樣的一群人。
而與此同時,另一波人也在趕路,與敢死營的興奮不一樣,這一支冒著酷熱的陽光趕路的隊伍,卻瀰漫著一股頹廢的氣息。
數十名內衛,一輛馬車,當然,還有一輛囚車。
這是辛漸離帶領著的隊伍。來到安陽郡的時候,他帶著近兩百名精銳內衛,但現在,能夠隨他回返上京的,只有不到五十騎,剩下的,全都葬身在安陽城中與敢死營的那一場血拼之中。如果這一仗打贏了,這個損失也還勉強說得過去,但問題是,這一仗他們打輸了,雖然敢死營大部分都死在了城中,但對於辛漸離來說,這是一次不折不扣的失敗,因為敢死營的主要人物都逃了,而離朝廷全員殲滅的要求,也還差得太遠。
辛漸離垂頭喪氣,出來之時,二殿下還是太子,可現在,他已經皇帝陛下了。作為太子殿下內書房的一名幕僚,他可是清楚,自己實則上並沒有什麼太高的地位。如果這件事辦成了,會加分,自己還會呆在內書房中,但此時內書房與彼時內書房可就大不相同了,現在的內書房必然是掌握著實際權力一個機構,而失敗了,自己回京還能不能見到皇帝陛下都不好說。
當初以為這是自己一次崛起的機會,一次在殿下面前展現自己能力的機會,現在看起來,卻是將自己的一切都葬送了。
馬車裡悶熱之極,但辛漸離卻不願意開啟車簾子透透氣。而是手裡握著一個酒壺,長籲短嘆一聲,便灌自己一口酒。
下場是可想而知的。二殿下從來不是一個寬容的人。辦好了差使是應當應份,辦差了,那就得承受懲罰。
相比起辛漸離還有馬車可坐,還有酒可喝,後面囚車裡的楊義可就苦不堪言了。八月初的陽光,毒辣異常,對於一個頸子被卡在枷鎖當中,手也鎖在囚籠之上的人來說,這不諦於是另一種酷刑,更何況馬車的每一次顛簸,枷鎖都會狠狠的磨擦他那已經血跡斑斑的頸部。疼痛,已經不是他最恐懼的,他最恐懼的是那未知的未來。
他第一次感到了後悔。
辛漸離在安陽城籌劃剿滅敢死營的那一段時間,他其實是有很多機會逃走,但那個時候,自己正為又攀上了一根更粗的大腿而高興,滿腦子想得都是怎麼辦好這件差使而就此飛黃騰達,再創輝煌。
一切看起來都天衣無縫,可真正等事情做起來,才明白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這些年一直依附在邊軍身上撈取戰功,早就成了權貴子弟們踱金場所的安陽郡兵,已經爛到了骨子裡,有功勞,一哄而上,有危險,避而遠之。
當章孝正帶著數百敢死營衝出城門的那一刻,楊義便明白,自己的末日到了。
自己被抓了,不是以剿滅敢死營不力而被逮捕,而是以楊一和的爪牙為藉口,將自己逮了起來。
楊義情願自己是因為敢死營的事情被抓起來,因為現在很明顯,楊一和要完蛋了,二殿下要清洗楊一和集團,這個時候任何和楊一和扯上關係的人,都絕然沒有好下場。
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吃,現在,他連逃都逃不掉了,哪怕他還有一身七級巔峰的修為,這些枷鎖,鐵鏈自己只要發力,便能掙脫,但他不敢。一家老小全都被抓起來扔進了安陽郡的大牢裡,要是自己敢逃,他們絕對難逃一死的下場。
或者還有最後一線希望,到了京城,自己一口咬死楊一和,二殿下要清洗楊一和,必然需要強有力的證劇,必竟楊一和為相數十年,名聲滿天下,沒有確鑿的證據,想動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