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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亂?不敢!
被肅清?又不甘心。
是故,趙國國內的卿大夫勢力,只有暫時老老實實聽命於王室,甚至於當趙主父冊立趙王何為太子時,就爭先恐後般到趙王何身邊先「佔個位置」,竭盡全力與這位未來的新君打好關係,免得趙王何上位後,他們這幫人因為與王室不親近而被王室肅清。
起初,彼此關係還算融洽,以安平君趙成、奉陽君李兌為首的舊貴族勢力,簇擁在趙王何身邊,搖身一變或也成為了新王的臣子,接下來,他們只需與擔任國相的肥義鬥鬥法,儘可能地讓己方得到更多的權益。
但無論如何,這還在「遊戲規則」內,可忽然間,種種跡象表明趙主父似乎要廢趙王何而立安陽君趙章——這相當於是要掀桌子了,將名為「趙王何」的這張桌子徹底掀翻,連帶著已擺在檯面上的趙成、李兌等許多趙國臣子。
這還怎麼忍?!
所以說,也難怪當初趙主父提出「一國二王」提議時,當時殿內幾乎所有臣子的堅決反對。
就像肥義、趙豹等人評價的,趙主父雖然是一位雄主,但在立嗣這件事上,卻接二連三地犯錯,而且還是犯下大錯,足以危及趙國的大錯。
「讓我理一理……」
給肥義倒了一碗熱酒,蒙仲思忖著說道:「換而言之,眼下趙國充斥著三股……不,四股勢力,其一是趙主父,其二是安陽君趙章,其三是君上……就姑且稱作『新君派』吧,其四,即以安平君趙成、奉陽君李兌,甚至是包括陽文君(趙豹)在內的『舊貴族』……」
「很貼切。」
肥義捋著髯須笑了笑。
「那麼這四方中,以哪股勢力最強盛呢?」蒙仲好奇問道。
肥義聞言笑著反問道:「小兄弟久在趙主父身邊,難道對此卻不瞭解麼?」
蒙仲搖搖頭說道:「說來慚愧,雖然在下在趙主父身邊呆了許久,但這事,還真是不清楚。」
「這樣……」
肥義捋著髯須思忖了片刻,旋即點點頭說道:「是小兄弟的話,老夫直言亦無妨……既然小兄弟將趙國分為『主父派』、『新君派』、『公子章派』與那個……呵呵,『舊貴族派』,唔,那老夫就照著這個為你講解一番。」
說到這裡,他臉上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正色說道:「在這四股勢力中,最強的,應該是『主父派』與『舊貴族派』,小兄弟要知道,主父的影響力,並不侷限於國內,比如在秦國擔任國相的「樓緩」,在你宋國擔任國相的「仇赫」,這些皆是趙主父的心腹臣子,皆可以被視為『主父派』。除此之外,趙主父在榆中、雁門、雲中、代這幾個北方郡,皆有著非同尋常的威望,當地的戎狄之民,不管是狄族、匈奴、林胡、婁煩,皆對趙主父又敬又畏……君上繼位二年,趙主父率騎兵巡視剛剛佔領的雲中、雁門兩郡,在西河一帶遇到樓煩的王,樓煩王起初欲進攻趙主父,趙主父親自出面,約樓煩王陣前商談。事後,樓煩臣服於我趙國,且期間有大量樓煩騎兵脫離樓煩王,加入到我趙國騎兵當中……由此可見趙主父在北方戎狄心中的威望。」
據肥義講述,樓煩王最初是打算聯合林胡王攻擊趙國的,但林胡王不敢,於是樓煩王就自己帶著兵追上了趙主父,結果兩軍對峙時,樓煩王手底下的人紛紛勸阻,以至於樓煩王沒有辦法,只好臣服於趙國,以換取在河套地區繼續放牧居住的權利。
聽到這些,蒙仲感到十分意外,因為他原以為趙主父已經「失勢」了——或者說是他自己將權力讓渡給了趙王何,沒想到,趙主父還是有著如此驚人的威懾力。
相比之下,趙主父在趙國國內的助力,反而不值一提。
當然,這個「不值一提」的前提,還是因為他自己將王位傳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