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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衛司馬。」蒙仲回答道。
『近衛司馬?……看來這位小老弟已受到了趙主父的重用,呵,不愧是孟師看中的弟子……』
田章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趙主父,終於明白他方才試圖將這位小老弟拐到他齊國時,何以趙主父竟再不能忍受。
「手下有多少兵?」田章又問道。
「五百人。」蒙仲如實說道。
田章點了點頭,旋即對蒙仲說道:「假如你在秦國,手下有五百兵,那麼,但凡遇到戰事,你就必須保證你麾下計程車卒,殺死整整五百名敵軍士卒,此謂之全勝。如果你能做到,你就能升一級爵位……我這裡所說的五百人,指的是你麾下士卒一人不死,否則,你麾下士卒死一人,就必須保證再額外殺死一名敵軍;死十人,殺十人;死百人,殺百人!」
蒙仲聞言愕然,忍不住問道:「加入我麾下士卒戰死兩百人,那……」
田章聞言笑道:「那就是說,你需要保證你麾下計程車卒,殺死敵軍七百人!」
「這也太苛刻了。」
蒙仲嚥了嚥唾沫,又問道:「那若是沒有辦到呢?」
田章聞言輕哼一聲:「死兩百人,卻沒有殺夠七百人,削一級爵位;死兩百人,卻沒有殺夠兩百人,削三級爵位,可能還要因此獲刑,貶為奴隸。」
蒙仲張了張嘴,被田章所述的秦律的苛刻講地說不出話來。
此時就聽田章總結道:「在秦國,獲得爵位並不難,只要在一場仗中殺死多名的敵軍士卒,就能獲得很高的爵位,難就難在如何保住現有的爵位……爵位在秦國非常重要,可以抵罪,可以為他人贖免奴隸身份,但它也同樣很容易失去。在一場戰爭中,可能你起初就是七八級的爵位,並且在戰場上也殺死了七八名敵軍士卒,可戰後一清算,你莫名其妙就掉到了三級爵位,甚至於變成奴隸,這在秦國都是屢見不鮮的事……是故,秦軍士卒作戰時非常勇猛,悍不畏死,有時候秦卒寧可與敵卒同歸於盡,戰死在沙場上,因為這樣,他們才能保住現有的爵位與田地,將其留給自己的親人,否則,一場敗仗下來,就很有可能失去一切……」
說到這裡,田章長長吐了口氣,捋著髯須說道:「我與秦國軍隊三度交手,首次是在「桑丘」,第二回在「濮水」,最近一次在「函谷關」,在我眼中,處於下風的秦卒,要比兩軍僵持時的秦卒更加可怕,昔日在濮水時,我就吃了這個虧,誤以為秦軍即將擊潰,卻沒想到……」
他回憶著「濮水之戰」的經歷,回憶著當時秦軍士卒在劣勢的情況下展現出了遠超平日裡的恐怖戰鬥力,竟將此前明明佔據上風的齊軍殺地節節敗退。
這場敗仗,讓田章徹底體會到了秦軍的恐怖,從此再不敢小覷秦軍,哪怕是已處於潰敗的秦軍。
因為誰也無法保證,那些恐懼於秦律的秦卒,會不會來一場自殺式的突擊,用壯烈戰死來保住已獲得的爵位,使家人賴以生存的田地不被秦國收走,也使得家人不會成為別人的奴隸。
「現如今的趙國,有自信單獨面對那樣的秦國嗎?」
田章正色詢問趙主父道。
「……」
趙主父從始至終聽著田章講述秦國軍隊的強大,此時聽到詢問,默然不語。
鑑於他的心腹臣子樓緩就在秦國擔任國相,趙主父當然知道田章講述的這些並非信口開河——秦國就是憑著這種苛刻的軍律,「逼」著秦軍士卒勇猛殺敵,才得以在近幾十年,徹底壓制三晉,打地魏、趙、韓三國喘不過氣來。
雖然趙國的軍隊其實不弱,但倘若對方是秦國的軍隊,縱使是趙主父也得掂量掂量。
此時,就聽田章面帶笑容地對趙主父說道:「如今中原,唯獨趙齊兩國能與秦國抗衡……楚國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