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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李世民畢竟不象劉文靜那樣,對裴寂恨得不惜與他撕破了臉來吵架。他跟裴寂之間終究沒有什麼直接的利益衝突,更何況父親如此寵愛他,犯不著為了這麼一個小小的弄臣而觸怒父親。
今晚劉文靜這樣突然發難,連他也大感狼狽,心想:&ldo;說到底你是我的手下,要攻擊裴寂也不跟我說一聲,這樣貿然發作,鬧得大家都沒了面子!父皇一定認為是我在背後指使你這麼幹的,豈不是要遷怒於我?&rdo;
劉文靜卻是豁出去了,幾乎是咆哮的叫:&ldo;禮儀之事乃是皇上尊嚴所繫,怎能說是小事?今日皇上不懲處裴寂、不正禮儀,日後還怎能君臨天下、面對萬民?&rdo;
他心裡連李世民也氣上了。先是上次敗於西秦軍之事,明明他是奉李世民之命行事,打敗仗的罪名卻安在他頭上。雖說後來李世民替他求了情,讓他官復原職,但這些時候他已不知受了裴寂多少冷嘲熱諷。那傢伙一見他就故意大聲叫:&ldo;劉納言!&rdo;好象唯恐別人不知道他被削了司馬之職似的。他心裡窩了一肚子的氣之餘,對於李淵會賞識他的才幹、對他大加重用也絕了指望。他心想:&ldo;難道我這一輩子便要忍受裴寂這齷齪小人的氣?難道我在太原嘔心瀝血的為李家爭天下,就是為了換來這麼一個被裴寂騎在脖子上作威作福的下場?難道我的滿腔雄心、一身才華,就要這樣埋沒消磨殆盡?不!不!決不!可是,現在李淵對裴寂如此寵愛,他受這小人矇蔽,又怎會再重用我?只有李世民!只有李世民知道我的才幹,賞識我的能耐!可惜!他不過是一介藩王,連太子都不是!我追隨他,又有什麼前途?就算他真的是太子,那也得等李淵死了,他才能掌權。如今李淵將內政交給李建成,將軍務委於李世民,自個兒不必憂心國事,天天跟裴寂花天酒地,這等逍遙快活的日子,他再過二三十年也死不了!可是我還能等二三十年嗎?不!我再這樣忍裴寂的氣忍二三年,就要憋死了!&rdo;
突然之間,他腦中冒出一個大膽之極的念頭:&ldo;對了!李世民雖不是太子,更不是皇帝,但當初李淵又何嘗是皇帝?不也是他手下的人為他拼命搶回來的帝位?只要李世民願意,我也去拼命給他將皇帝的位子搶過來!那時我就是獨一無二的開國功臣!他一定對我又感激,又讚賞,將我倚為肱股之臣!可是他願不願意呢?當然願意的!他不是曾向我自比&l;漢高&r;嗎?還說我是他的&l;張良&r;呢!還有,他又向我透露過對他父親&l;謹慎有餘,勇決不足&r;的不滿,可見他早有取而代之之心!只要我向他獻策奪位,他必定大喜過望!&rdo;於是,他一心一意的籌謀大計,要想出一整套計策向李世民獻上,教他對自己大為拜服。
可是計策是想出來了,當他真正面對李世民時,卻半點口風也不敢露出來。原來他忽然發覺,自己在李世民心目中已不是當年在太原時一般的心腹密友了!一入長安,李世民廣羅人才,身邊又是才俊如雲,比之在太原時的盛況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的位置更早被三個人所取代‐‐長孫無忌、房玄齡和杜如晦!
他若將謀奪大位的計策告訴李世民,李世民一定會拿去跟這三人討論。這三人將李世民居為奇貨,是助他們日後扶搖直上的好風,見這計謀不是出於他們之手,一定會竭力反對,以免李世民一旦採納,這助他奪位的首義大功便落到劉文靜頭上,他們卻成了為人作嫁、退居其後。因此,他幾次三番話到唇邊又吞了回去。李世民固然不再是昔日的李世民,劉文靜也不再是昔日的劉文靜。他現在雖是忍氣吞聲、壯志難酬,但比之在太原時只是一個小小的晉陽縣令,今日畢竟已是家財萬貫、在朝廷之上有一席之位的民部尚書!他深恐長孫無忌三人不僅會勸李世民放棄他的提議,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