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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文敏急忙護住衣裙,頓足道:&ldo;秀梅,以後你我姐妹相稱,不準提小稱婢。妹妹,我上有父母,又是再醮,豈可無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而你與郭郎不過是夫妻團聚,哪是僭先?快別推辭,與郭郎去安寢吧!&rdo;
&ldo;不,姐姐,我不忍讓你再受煎熬,你也不要拘泥禮儀,今夜生米成了熟飯,老爺太太就是反對也沒法了。我總擔心老爺不會同意。&rdo;
&ldo;不,老爺會同意的。他薦郭郎來此就是此意。你不是不知道他多麼器重郭郎,還曾把文敫許配他哩。我已是破柳殘花,郭郎不嫌,老爺還不正求之不得?&rdo;
&ldo;不,姐姐,你不與郭郎遂其心願,我總不放心,也絕不佔先。
再說小姐三十二歲了,還有多少青春?&rdo;
郭忭見她倆爭執不下,便道: &ldo;我有一法,不知二位肯不肯依。&rdo;
二人都請郭忭快說。
郭忭見二人推讓不已,爭執不下,既感動又為難,想了一想,便提出了個折衷辦法:
&ldo;你們二人雖系主僕,卻同生共死,情逾骨肉,還分什麼先後,講什麼大小?回到京師,稟過老爺太太,我與文敏合巹之日,也是與秀梅結縭之時。二卿以為如何?&rdo;
兩人都覺得這個主意很妙,秀梅打趣道:
&ldo;只是推遲了小姐的琴瑟。&rdo;
&ldo;若是兩情長久時,又豈爭朝夕?&rdo;文敏笑道,&ldo;只是難為了郭郎。&rdo;
&ldo;這兩尊玉雕,該物歸原主了,權作信物吧。&rdo;郭忭心如潮湧,把兩尊玉雕交與二人,嘆道:&ldo;不知我前世修了什麼道行,竟然得受雙美!&rdo;
文敏、秀梅含著喜悅之淚,將頭偎在郭忭胸上。他們的愛情之火熊熊燃燒起來,緊緊地摟在一起,溶為一體。
這一夜,他們就這樣相擁而坐,直談
至天明。
帷幕既已拉開,一路上他們三人就再不顧忌了。食則同桌,宿則同室,情逾夫婦,只是未跨過那最後一道門檻。 到了京師,馮文敏的生母、姨娘及兩個弟弟、庶出小妹妹文鷎和侄兒侄女都到外城迎接,骨肉相見,且悲且喜,又是一番傷心落淚。
馮文敏感情平靜了些,方才問道:
&ldo;爹爹為何不見?莫非他上朝未回?&rdo;
&ldo;你爹爹奉旨去甘肅練兵,已去一月。他不能與你面談,卻留有一札。&rdo;
文敏的生母取出一封未啟封的書信交給女兒,要她馬上開拆。
馮文敏預計到父親的信一定就自己的終身作下安排,懷著不安與興奮之心,連忙拆閱。
讀著讀著,馮文敏臉色慘變,始則流淚,繼則失聲痛哭起來。
站在她旁邊的秀梅意識到事情不妙,忙向她索來書信,閱讀起來,讀著讀著,她也流下淚來。
原來馮勝在信中先對女兒的遭際表示了一番同情,對常茂的行為進行了一番遣責,然後筆鋒一轉,說這一切都是命
運,要她逆來順受;馮家是簪纓之族,禮義之門,女子斷無再嫁之理,要她回家居住,終身守節,為周王妃爭個面子,為他當父親的爭塊貞節牌坊,不然,他就不認她這個女兒,兄弟們也不認她這個姐姐。
秀梅暗中埋怨馮勝為了一個虛名竟要葬送女兒一輩子,低聲對馮文敏說道: &ldo;姐姐要拿定主意,大不了沒有馮家這門親,也不可將自己的前程斷送了。&rdo;
馮文敏痛苦得直搖頭:&ldo;老爺說得如此決絕,我豈能違命,做個忤逆女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