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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和《遠離莫斯科的地方》雖然同出於阿扎耶夫之手,但卻是創作方法完全不同的兩部小說。《車廂》是作家去世前心靈的傾訴,如果能在1964年發表,其震撼力也許不在索忍尼辛作品之下。
(原載《隨筆》1999年第2期)
藍英年:日丹諾夫報告的背後(1)
日丹諾夫在中國知名主要因為他所做的《關於〈星〉和列寧格勒〉兩雜誌的報告》。這是一篇極其粗暴的批評文章,並開中國粗暴批評的先河。中國人越不喜歡粗暴的批評,便越批判日丹諾夫的粗暴批評,他的名聲也越大。但在蘇聯卻恰恰相反,《報告》所以出名是因為它是大名鼎鼎的日丹諾夫所做的。做這個報告的時間是1946年8月,他已躍居為蘇聯第二號人物。日丹諾夫為什麼要做這樣一個強詞奪理、歪曲事實和邏輯混亂的報告,令與會的列寧格勒作家困惑不解。一位與會者回憶道:&ldo;報告人先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始講話。幾分鐘後,會場出現一片死寂。他越講越呆滯,三個小時後變成一塊大石頭。&rdo;
話得從日丹諾夫調到列寧格勒說起。1934年基洛夫遇刺後,日丹諾夫便成為列寧格勒首腦。列寧格勒被德國人圍困期間,日丹諾夫和州委第二書記庫茲涅佐夫領導全市人民忍受了無法忍受的困難,守住蘇聯北方名城。靠的是什麼呢?是俄羅斯民族精神。俄羅斯民族是寧死不屈的偉大民族,寧肯餓死也不會為一點殘羹交出城池。這種精神在那時的報刊上表現得尤為明顯。勝利後,民族主義精神非但未消弱,反而增強了。列寧格勒人已不滿足這座由彼得大帝親手建立的城市在蘇聯處於莫斯科的小兄弟的地位,渴望恢復往日的輝煌。這時市蘇維埃幹了一件後來招致殺身之禍的事:恢復普希金、果戈理時代的街名、廣場名,把十月革命後命名的街道、廣場又都改回舊名。10月25日大街改回涅瓦大街;紅色指揮員大街‐‐伊茲梅洛夫大街;革命犧牲紀念廣場‐‐馬爾索沃教場;沃羅夫斯基廣場‐‐伊薩基輔廣場;無產階級勝利大街‐‐大街;穆索爾斯基大街‐‐中街;熱列茲尼亞科夫大街‐‐小街。二十處街道和廣場恢復了原名。命令是市蘇維埃主席波普科夫簽署的,顯然得到日丹諾夫默許,但史達林並不知道。史達林對列寧格勒始終不放心,一直擔心蘇聯出現兩個中心,另一個中心將代替他所代表的中心。而日丹諾夫恰恰想把列寧格勒變成另一個中心,籌備建立俄羅斯聯邦共產黨,並把已有的俄羅斯聯邦部長會議從莫斯科移往列寧格勒。這又是個敏感問題。史達林一直不允許俄羅斯聯邦像其他加盟共和國那樣建立黨及其中央委員會。日丹諾夫不僅打算建立俄羅斯聯邦共產黨、把俄羅斯部長會議遷往列寧格勒,並已醞釀好未來中央委員會的人選:沃茲涅先斯基擔任部長會議主席,庫茲涅佐夫被任命為俄共中央第一書記,日丹諾夫本人擔任總書記。日丹諾夫跟史達林多年,深知史達林冷酷多疑,在他首肯前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此事雖已確定卻未實行。日丹諾夫暫時所能做的只是把自己人安插到關鍵崗位。把庫茲涅佐夫拉進中央書記處,並讓他監督國家保安機構。庫茲涅佐夫監督內務部的工作,不僅要了解內務部的現狀,還想閱讀內務部的歷史檔案。這不僅嚴重侵犯貝利亞的利益,而且對他構成莫大威脅。一旦庫茲涅佐夫站穩腳跟,貝利亞就沒命了。日丹諾夫又推薦沃茲涅先斯基擔任部長會議第一副主席,沃茲涅先斯基是真正的經濟專家,學識和能力都遠遠超過馬林科夫,所以馬林科夫不能不為自己的地位擔憂。為此馬林科夫同日丹諾夫結下不解之仇,聯合貝利亞一起同日丹諾夫明爭暗鬥。日丹諾夫抓住馬林科夫所主管的航空工業出現飛機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