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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瀧的視線轉向蘇謐，卻沒有聚攏起焦距，而是恍惚的看向遠方。半響，他問道：&ldo;是不是已經新年了？&rdo;

&ldo;是的，剛剛到了新年了。&rdo;蘇謐回答道，一邊說著，一邊將齊瀧扶起，依靠在軟墊上，然後拿過藥汁來。

&ldo;皇上，先喝了藥，再休息吧。&rdo;蘇謐像是在勸慰一個小孩子一樣的柔聲說道。

齊瀧無神地靠在軟墊上，忽然問道：&ldo;那個孩子現在還好嗎？&rdo;

蘇謐一怔，才反應過來他詢問的是現在由她撫養的小皇子，連忙說道：&ldo;皇子殿下一切都好。&rdo;

齊瀧點了點頭，說道：&ldo;說起來，朕還一直沒有能夠好好看看他呢。&rdo;

皇子年齡還太小，齊瀧回宮之後一直病著，為了避免過了病氣，所以一直沒有將孩子帶到他的近前來。而且齊瀧對於自己的這個親生兒子好像也沒有多少關心，全然不同於離宮之前的熱切關注。閒談時候，蘇謐也在他的面前提了幾次孩子的日常事情，他都是懨懨地毫無興趣，此時還是他第一次對蘇謐提起這個孩子。

&ldo;等明天臣妾將孩子抱過來讓皇上看看吧。&rdo;蘇謐含笑建議道。她知道齊瀧的病情其實對於孩子並無危害，只是宮中傳統的習俗阻礙。

&ldo;到時候皇上也好給孩子起個名字啊。&rdo;蘇謐一邊攪動著藥汁，一邊輕笑著說道。那個孩子已經要滿三歲了，卻一直沒有下賜名字。

聽著蘇謐的話，齊瀧的臉上現出恍惚如在夢中的表情，似乎在竭力壓抑著什麼，他沉默了半響，終於說道：&ldo;不必了，如果朕真的看了，說不定就要不忍心了。&rdo;

不忍心？！蘇謐一怔，什麼不忍心？

她禁不住矚目於齊瀧。

黯然神傷只不過是一瞬間，他的神情已經恢復了漠不關心的平淡。

快的讓蘇謐來不及撲捉那一瞬間的表情，更無從揣測出那表情的含意。

&ldo;新年了，為什麼外面沒有煙花呢？&rdo;齊瀧沒有理會蘇謐遞道唇邊的調羹，自顧地岔開話題問道。

蘇謐怔了怔，宮中年夜原本是要放煙花的，可是眼下這樣的形勢，還怎麼能夠有這樣喜慶的事情呢？她說道：&ldo;因為害怕驚擾到皇上的休息，臣妾特意命令他們停下了。&rdo;

&ldo;為了我停下。&rdo;齊瀧的嘴角牽扯起一個笑意來。他伸出手來，握住蘇謐的手腕，他的力氣不大，甚至可以說，久病未愈的手掌無力地可憐。可是那手掌裡冰雪一樣的溫度還是讓蘇謐禁不住緊張起來。

&ldo;謐兒真是體貼朕意啊，可是何必把煙花停止呢？&rdo;他輕嘆了一聲：&ldo;這個天下，又不是朕一個人的天下，而且，說不定很快，朕就再也沒有看到宮中煙花的機會了呢。&rdo;

&ldo;皇上怎麼說起這麼不吉利的話來了。&rdo;蘇謐勉強笑道。

齊瀧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ldo;既然皇上想看，臣妾這就去吩咐外面的人準備煙花，只是皇上先把藥喝了吧。&rdo;蘇謐勸道，說著又將藥送到齊瀧面前。

齊瀧順從地喝下蘇謐餵到唇邊的藥汁。一碗藥很快就喝盡了。蘇謐將玉碗放好，然後說道：&ldo;臣妾這就去交待外面準備煙火去。&rdo;

還沒有走出殿門，身後卻傳來齊瀧的輕嘆，&ldo;算了，不必這樣勞動了，就算真的放了煙花，朕在這個宮殿裡也看不到，就不必白費力氣了。&rdo;

蘇謐止住了步子，她回過頭來看著齊瀧。

齊瀧淡淡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