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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禁衛便上前幾步說道:&ldo;文陽潛邸,閒雜人等不得靠近,請道長快快走開。&rdo;
那道士斂了雙眉,一甩手中拂塵,滿臉高深莫測:&ldo;貧道夜觀天象,紫微星闇弱無光,推算陛下定然有難,爾等速速讓行,貧道或可救陛下於險境。&rdo;
禁衛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方才院中之事他們亦略有耳聞,此刻也不知該信還是不該信這老道,不禁面面相覷,躊躇不決。
那老道目光微轉,見慕雲笙出來,撣了撣道袍上的些許雪花,展眉一笑,吟誦了一聲無量天尊,拱手道:&ldo;姑娘,好些時日未見了,瞧瞧您都清瘦了許多。&rdo;
慕雲笙望了他一眼,無力道:&ldo;茅大仙,敢情您打秋風打到皇帝潛邸來了?&rdo;
&ldo;貧道豈敢!&rdo;知道她所指是那忽悠眾女的姻緣結之事,茅大仙面上微露窘態:&ldo;事關陛下生死,大楚國運,鄙人萬萬不敢兒戲。&rdo;
這老道行事完全不依常理,正邪難分,慕雲笙無心與他口舌,徑直走下臺階。
茅大仙凝目望嚮慕雲笙,很有些看盡世間滄桑的透徹,緩緩道:&ldo;一念緣起一念緣滅,一念成執最是錐心刺骨。姑娘大仇得報,此刻又是否已然釋懷?&rdo;
心口一震,止住腳步,淚水垂垂凝於睫,一想到端木宗離會死,她的心就很痛很痛,身體猶如被分筋錯骨,痛楚蔓至五臟六腑,那是不能愛也無法恨的苦痛,如何釋懷。
&ldo;茅大仙&rdo;喟嘆一聲:&ldo;姑娘,如若看透是非對錯、善惡生死,做人便要容易許多。&rdo;繼而轉向柳成舒說道:&ldo;煩請將軍引路,陛下危在旦夕,不容耽擱。&rdo;
柳成舒倏然一驚,眉目間儘是焦灼,側首望嚮慕雲笙,她此刻亦是面色慘白,雖恨極了他,可至始至終她都不曾想過要他性命的。
如今悔已無益,只盼這道人當真是個得道高人,念及於此,再顧不得其它,慌忙下拜,悽然道:&ldo;請道長救他一救。&rdo;
茅大仙伸手虛扶,說道:&ldo;姑娘切勿行此大禮,今日鄙人便是為此而來。&rdo;
柳成舒急忙引手道:&ldo;道長請隨我來。&rdo;頓了頓,對慕雲笙說道:&ldo;你且等等我。&rdo;
慕雲笙斂目不語,柳成舒無可奈何的跺跺腳,匆匆領著&ldo;茅大仙&rdo;進了府。
一片雪花落在鼻尖,化成了水。
又開始下雪了,無邊的清冷無邊的空白,回首黯然,夢醒依舊冰冷徹骨。
以為須臾,竟已是三千八百年了,前世的記憶為何還如此清晰?
端木宗離,不,扶邑,他又經歷了些什麼?
扶邑啊扶邑,他的名字聲聲都讓她如同刀割,念一遍痛一次,念百遍如凌遲。
慕雲笙那一劍直刺心臟,御醫們迴天乏術,端木宗離近乎魂離魄散。令丘只恨剛才對慕雲笙手下留情,沒將她當場格殺。
他自幼便跟著端木宗離,感情極是深厚,金羽十六騎皆是被人看不起的苦命孤兒,是端木宗離將他們帶回金羽軍一手調教,他在他們心裡是戰神、是信仰,他無所不能,卻偏偏是這樣一個女子,他用心對待的女子,毫不留情的將劍刺入他的胸膛,他會不會後悔?會不會覺得委屈?
柳成舒帶著&ldo;茅大仙&rdo;進來時,一眾御醫皆跪伏於地,悲痛哽咽的對著床榻上的端木宗離磕頭謝罪。
&ldo;茅大仙&rdo;不由分說便將寢殿中眾人悉數趕了出來,關上門既不開方也不抓藥,只見房內偶爾有光線忽明忽暗,門外眾將憂心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