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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為何?&rdo;六娘子已經握緊了拳。

&ldo;雖同為嫡女，可你卻要比小七更尊貴，我既容不下你母親的牌位，自然也容不下你，我若養你，必會成患。&rdo;林氏抿嘴道，&ldo;瞧你第一次駁我，拿捏的真好，明著你們都要喊我一聲夫人一句母親，可我在你母親的牌位跟前卻要行妾禮，這個道理你懂，難道我不懂?&rdo;林氏忽然抬了頭，眼露不幹，忿恨不藏，冷眼道，&ldo;你說，換成你，會不會容忍一個小輩踩在你的頭上?&rdo;

六娘子聽完，忽然覺得林氏特別可笑，也特別可憐，&ldo;也只有膽小的人，才會這般逼而不迎。你當請走了母親的牌位，送走了我就萬事大吉了?可你別忘了，我終究姓陸，先母就算已經過世多年，可每每談及，你依然要喊她一聲先夫人。&rdo;

六娘子說著彎腰撿起了腳邊的對牌，然後看著林氏道，&ldo;最好四姨娘沒事兒，不然母親以後如何在父親面前再為賢妻?&rdo;她說完，右手緊緊的捏著對牌，轉身疾步出了月然居。

可是為什麼，六娘子總覺得臉頰涼涼的，迎著風，彷彿有無數的細針扎入了她的肌膚。她伸手去擦，指尖觸及一片濕冷。

墨色寒風中，六娘子站在無人的小徑上，忽然感覺心頭一顫，整個人頓時如斷了線的人偶一般蹲了下來。她覺得難受，一種被莫名排斥的無助感油然而生。

繼室難為，她不能否定林氏的初衷，可是她卻不得不恨林氏打亂了她的生活軌跡。夜色沉沉，六娘子看著對牌視線恍惚，她有些害怕，不知為何，方才在月然居，她看到林氏那張冷漠的臉便會聯想到自己。

如果有朝一日，她踏入沈家，會不會必須用相似的手段來達到她能安然立足的目的?有的時候出手傷人未必就是心狠手辣，或許只是自保，或許真是無奈，於其讓別人來傷害自己，不如自己主動出擊。

直到此刻，六娘子忽然有些羨慕起七娘子來。這般傲慢，卻有林氏如此維護。放眼整個陸宅，有誰能比七娘子活的更隨心隨遇?因為知道繼室不易，所以即便是沈家，林氏也敢挺身而出直接拒絕?甚至不惜拉下臉來笑迎自己回府，只為了能讓七娘子以後的日子更輕鬆些。

同為嫡女，七娘子有林氏護著，可她磕磕碰碰卻只能靠自己。想到這裡，六娘子忽然咬著唇，默默的哭了起來……

第一卷 拈花一笑，無猜脈脈心有意 第三十七章 流華裡•小產之殤(上)

話說當六娘子發洩完了心情跑到綺翠園的時候，屋子裡瀰漫著一股令人無法形容的緊張氣氛。

初娘子、三娘子並了七姨娘都在，裡裡外外還站著幾個面色不一的丫鬟。六娘子囫圇的看了一眼，便走到跪在床踏邊的三娘子身旁，探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四姨娘小聲道，&ldo;我讓崔媽媽去請大夫了，也不知道快不快。&rdo;崔媽媽是內宅管僕役調動的，是府上的老媽媽了，這些年也一直做的很體面。

可三娘子聞言卻沒有任何反應，只緊緊的握著四姨娘的手，一雙眼中寫滿了憤恨焦慮。

六娘子這才轉頭細看了一眼四姨娘，只見她雙眼緊閉面色慘白，隔著被子，六娘子都能聞到一股淤血的腥味，她當下便心頭一悸，知道四姨娘肚子裡這胎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ldo;父親是還沒有回來麼?&rdo;不忍再多看一眼四姨娘，六娘子徑直後退了一步，轉身問起了初娘子。

初娘子搖了搖頭，一雙手揉捏著衣擺，顯得有些侷促道，&ldo;父親外出應酬了，只怕今晚是不會回來了。&rdo;

和林氏說的一模一樣。

六娘子在心中默唸了一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