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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聽屋裡的老媽媽說，姨娘生了我以後身子就不大好，總是要用藥引子吊著，沒幾年就走了。&rdo;陸青致目不斜視，盯著波光粼粼的湖面似陷入了沉思。

六娘子感同身受，&ldo;那和我母親也是一樣的。女子生孩子本就是要繞一圈鬼門關的，大姨娘和我母親，只是沒有繞回來，迷了路，現在應在天堂過著特別舒坦的日子吧。&rdo;

&ldo;天堂?&rdo;陸青致不解，&ldo;這是個什麼地方?&rdo;

六娘子伸手遙遙一指，直達暖光傾瀉的天際道，&ldo;天上面有個好大的地方，那兒每個人都是快快樂樂的，沒有傷心沒有疾苦，日子過的比咱們這兒舒坦多了，那就是天堂。&rdo;

陸青致聞言微微的張了張嘴，半晌才拱手作揖道，&ldo;妹妹博學。&rdo;

&ldo;以前在懷陽的時候聽老人家說的。&rdo;六娘子扯了個謊，不敢將現實那套西方神學的論調說的太明白，便就此打了住。

&ldo;不過女兒家有些學問也是好的，女子無才便是德那套我就是不屑的。&rdo;陸青致看著她，眼神中有了一絲暖人心的笑意。

六娘子見狀，便掏心道，&ldo;其實姨娘不在乎別人記不記得她的忌日，只要二哥哥記得便好。就如同我，回來陸府，早已是物是人非，又有誰記得我母親的忌日?可是他們記得我也不在乎，在我心裡，母親一直活著。&rdo;

其實以前六娘子就覺得自己和陸青致之間有種生生相惜的微妙情誼，眼下這樣一聊，她思忖著這可能和兩人都沒了生母有些關係。

不過不管是什麼原因，六娘子確實很喜歡陸青致私下這種坦蕩不羈的性子的，卻也有些好奇他本是如此灑脫的脾氣，是怎樣做到日日繃著神經裝愣過日子的。

&ldo;六妹妹說的好。&rdo;陸青致聞言眉眼一亮，&ldo;妹妹小小年紀便能如此灑脫，實在是令人佩服。&rdo;

六娘子一愣，連擺手道，&ldo;二哥哥說的太嚴重了，我只不過是沒辦法和他們去計較罷了。&rdo;她說著乾乾的笑了笑，然後道，&ldo;不過說起來我倒確實有事兒要問一問二哥哥。&rdo;

&ldo;什麼事兒?&rdo;

&ldo;明兒要開始跟著先生上課，不瞞二哥哥，這卻也是我第一次正緊上家學，要注意些什麼帶些什麼我真是一頭霧水的。&rdo;六娘子抬頭看了陸青致一眼，只覺得他不同於顧宸玉的細緻如瓷、風光霽月，陸青致的俊朗是一種飛揚的美，分明的輪廓，削薄的嘴唇，英挺的劍眉，略帶孤傲的神情，讓陸青致渾身散發著一種清冽的氣息。

&ldo;妹妹這倒是把我問住了。&rdo;陸青致微微搖了搖頭，&ldo;楚先生給我和大哥哥上課的時候，講什麼是按著先生的喜好來的，可衛先生這兒……我卻也是第一次，不過筆墨描紅冊子，妹妹也定是要帶著的。&rdo;說罷他細細的看了一眼六娘子又問道，&ldo;妹妹有開始描紅麼?&rdo;

六娘子點點頭，&ldo;描啊，只是沒長性，以前就老被宸……被外祖父拎耳朵。&rdo;和陸青致聊的開了，六娘子差點就說漏了嘴。

&ldo;妹妹描誰的字?&rdo;

&ldo;寫的最多的還是趙體。&rdo;

&ldo;趙體外貌圓潤而筋骨內涵，顯得流美動人，確是適合女孩子些。&rdo;陸青致頗為讚許的點了點頭，忽而又嘆氣道，&ldo;說起來，衛先生這一來，楚先生的課便少了，想著年前的時候先生還同我和大哥哥說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