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話·下 回京過年(第1/3 頁)
歷時十餘日,至濟源直道鑿畢,車駕發自太行,直抵張衡宅第。張衡攜宗族迎駕,風光無限。
原本只是過宅一敘,因皇帝悅其山泉,欲留宴,故語與張衡:“以前與先皇拜太山,途經洛陽之時,瞻望此地,恨不得相過,豈料今日終得如願,足矣!”
張衡俯伏辭謝,奉斛上壽:“承蒙至尊不棄,濟源幸哉!”
皇帝益悅,道:“公侍奉用心,特賜宅並田三十頃,良馬一匹,金帶、縑彩六百段,衣一襲,御食器一具,以示嘉獎。”
張衡固辭:“侍君乃臣之榮幸,何敢邀賞?”
皇帝笑道:“天子所至稱之‘幸’者,蓋為此也,不足為辭。”
張衡乃受,又獻酒食。皇帝興致頗好,賜張衡及公卿、衛士豐厚,三日乃去,直返東京。
皇帝過張衡宅一時成為美談,時有人謁門拜訪。張衡以恩寵莫與為比,頗自驕貴。
這日,吏部尚書牛弘前來拜訪,同來的還有新任司隸大夫薛道衡,故交房彥謙父子。張衡心有預感,此幾人斷不為恭維而來。
果然,酒不過三巡,牛弘敬酒道:“聖人親至公宅,朝中恩禮至此有幾人者?御史大夫請受一杯!”
“尚書言過矣!”張衡面閃紅光,故作謙詞。
“公以鯁正立名,可惜有始無終,嘆嘆!”
張衡斂眉看去,薛道衡自飲自嘆,如上所言。因問:“薛公此言何意?”
“公明知故問。”薛道衡冷笑一聲。
張衡惱羞成怒,置觴於案,冷問:“請公明示。”
牛弘連忙勸和:“今日難得一聚,何必置氣?”因勸二人飲酒。見他二人互看不爽,無奈嘆笑一聲,方是道明來意,“今有一議,須張公決之,故會於此。”
張衡疑惑:“何事?”
“今司隸臺新設,須選天下名士為司隸官。某及薛公欲彥謙出任司隸刺史,然其無意為官,故請公勸之。”
果然,薛道衡臉色漸和,房彥謙一臉驚詫,張衡則面露愧色,表情各異。牛弘盡覽於眼:“前年彥謙託公呈書一事,公願否祥聞?”
張衡嘆了嘆,道:“某得書覽之,恐至尊見而怒之,故未敢奏聞。”
房彥謙這才明白過來,薛道衡則冷哼:“公憂連坐乎?”
張衡怒目而視,嘴角微動,終未回擊,緩道:“未料房公為此去官,某自責至今……”因望房彥謙,言語懇切,“房公素有才幹,隱居不仕實在可惜。如今薛公主官司隸臺,巡視京畿內外,若公佐之,豈非幸事?”
薛道衡亦道:“如此朝綱不振之際,正需你我察舉汙吏,舉薦能官,公勿再相辭。”
牛弘連道:“公與道衡掌諸巡察,張公掌彈劾,何愁朝綱不清正?”
房彥謙實有澄清天下之志,如今薛道衡歸朝,牛弘等人再三相勸,遂不再辭,因道:“承蒙公等看重,彥謙恭敬不如從命。”
牛弘大笑,連忙舉觴:“房公歸來,不醉不休!”眾人宴飲極歡。
展眼隆冬,皇帝十月敕令河南諸郡送一藝戶入東都,於洛水南置十二坊安置他們。加上先前調入的三千餘家藝戶與數萬家商賈,如今的洛陽城客商往來,人潮不息。其中就有許多往返東京與張掖之間的胡商。
吏部侍郎裴矩,掌胡商交市,“選曹七貴”之一,論軍功不及宇文述、張瑾,論名氣不及蘇威、牛弘、虞世基、裴蘊。其中,蘇威兩朝宰輔,宇文述、張瑾實有武才,牛弘學優而仕,裴蘊考績連最,裴矩自然心服,然那虞世基,雖有文才,卻以諂君得以專權,鬻官賣獄,為所欲為。同為七貴,裴矩尤為不服。
秘書監王劭,文帝朝著作郎,善編讖語歌功頌德,皇帝即位拜秘書少監,專典國史。其文辭鄙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