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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緊爬起來,去浴室簡單梳洗了一下,抓了兩下頭髮就衝出去。在計程車上,我給周諾言打手機,他很快接起來。
&ldo;怎麼不叫醒我?&rdo;雖然知道他是好意,但仍覺得懊惱。
&ldo;只是打點滴,不用兩個人陪。&rdo;他解釋,聲音微微沙啞。
我立時沒了火氣,關切地說:&ldo;昨晚一整夜沒睡?你找個地方休息休息,反正打點滴有護士守著,對了,等下我買午餐過去跟你一塊兒吃。&rdo;
&ldo;記得帶粥過來……&rdo;他不忘叮囑我。
&ldo;皮蛋瘦肉粥行麼?&rdo;
&ldo;行。&rdo;
&ldo;ok,等我。&rdo;
中午我過去,辦公室的門開著,可人卻不見蹤影。我找了幾張報紙墊在桌上,放下外賣就給他打手機。鈴聲響了兩下就被按掉,有人敲了敲門,我回頭,看到他站在門口。
&ldo;買了麼?&rdo;
我點頭,把那份皮蛋瘦肉粥遞給他。
&ldo;你先吃,我很快回來。&rdo;他急急轉身,我這才留意到他穿著白大褂。
心不在焉地坐下來,開啟飯盒,又隨手翻開他擱在桌面上的一本雜誌,邊看邊吃。不知怎麼,竟想起以前跟他一塊兒吃飯,我也是這樣一心兩用,結果每次都被他好一頓說。
&ldo;在笑什麼?&rdo;他回來,看見我一個人正不亦樂乎。
&ldo;沒。&rdo;我催促他快吃,又問,&ldo;你媽媽怎麼樣了?等會兒我去看看她。&rdo;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樣物事,放到我跟前,&ldo;我媽讓我轉交給你。&rdo;
我瞥了那東西一眼,是一個黑色絨面的方型盒子,很精緻,也很漂亮。我含著勺子,嘟囔了一句。他抬手輕拍了我一下,習慣成自然,又開始教訓我:&ldo;別含勺子,這壞毛病怎麼還沒改掉?&rdo;
&ldo;你怎麼都我爸一樣啊……&rdo;我小聲嘀咕。
他神情似乎有些僵。
我笑了笑,說:&ldo;你忌諱這個?我爸媽過世這麼多年,我早就接受現實了。&rdo;
&ldo;不是,&rdo;他否認我的說法,&ldo;只是突然聽你提起已故的人,有些不適應。&rdo;
我不跟他計較,開啟那個盒子,從裡面拿出一隻翡翠鐲子。定睛細看了下,我問他:&ldo;你媽媽送給我的?&rdo;
&ldo;嗯。&rdo;他瞄了一眼,&ldo;戴上吧,很襯你的膚色。&rdo;
我笑著將手遞過去,一副理所當然。
他握住我的手腕,將鐲子悉心套進去,自己凝神看了好一會兒,然後說:&ldo;這是我爸爸買的,想不到她還留著。&rdo;
我想了想,抽了張紙巾站起來,&ldo;她在哪個病房?我去謝謝她。&rdo;
再見郭嘉惠,我被她嚇了好大一跳。我記得上一次在明珠大廈那初次見到她,她當時給我的感覺簡直是驚艷,相隔不過幾月,她竟變得這樣憔悴蒼老。
她看到我來,倒是很高興,眼角的幾道褶子都透著笑意,連聲招呼我挨著她坐。
我先檢查了下輸液情況,依言在她身邊坐下,抬手晃了晃,示意她看那個鐲子,&ldo;很漂亮,謝謝阿姨,我很喜歡。&rdo;
&ldo;喜歡就好,&rdo;她將掌心貼在我的手背上,&ldo;選好日子了麼?我可以幫忙。剛才問諾言,他說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