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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媽可能覺得我好欺負，又說：&ldo;你這不是一百塊錢能解決的事，我遠遠地就瞅見你啦，在這裡站很久了，這款得加倍罰。&rdo;

我本來抱著息事寧人的心理，一張百元鈔票已經掏了出來，可這樣被人明目張膽當白痴對待的感覺可真不太好。手頓了一頓，乾脆把錢收起來。

&ldo;要罰款是吧?行，叫你上面的領導來跟我說，該罰多少我給他。&rdo;我儘量把聲音壓低，生怕驚動不遠處的人。但，不驚動是不可能的。

&ldo;何碧璽，你在幹什麼?&rdo;

這透著一絲訝異的聲音，在我聽來像極了奪命的琴音，我狠狠剮了那歐巴桑一眼，慢慢轉過身去。對上週諾言投來的目光，我遲疑了一下，說：&ldo;我來探視一個朋友。&rdo;

&ldo;朋友?&rdo;他的眼中似乎掠過一抹淡淡的失望，視線下移，落在我的手上，&ldo;那是什麼?&rdo;

我見他皺眉，只好說：&ldo;我朋友託我帶的粥，可惜路上灑了。&rdo;

他看了看我，說：&ldo;是麼?&rdo;

我受不了他的質疑，毫不示弱地瞪回去，&ldo;本來就是!&rdo;

他勾了勾唇角，望向我身後的人，說：&ldo;什麼事?&rdo;

我覺得他是明知故問，但還是配合他，說：&ldo;你們醫院好大派頭，一個草坪還要從國外運過來，這位看樣子應該只是保潔員而不是園丁的大媽說要罰我一百塊錢，哦不對，您剛剛說多少來著?&rdo;我側過頭，笑著詢問。

&ldo;啊，原來你是周醫生的朋友啊，哎，誤會，是誤會。&rdo;那人徹底沒了先前逮我的神氣，沖我點頭哈腰不說，眼角的餘光還一個勁地偷偷打量著周諾言的神色。

周諾言輕輕咳嗽了一聲，說：&ldo;碧璽，你過來這邊站，別再踩了。&rdo;

我臉一紅，快步走到他身邊，低聲問：&ldo;真有這規定?&rdo;

周諾言面無表情地看我，一點也沒回答的意思。倒是剛才跟他說話的女醫生開口了：&ldo;哪有這種罰款規定，這些保潔工真是越來越過份。&rdo;

我感激地轉過頭，在看見她的瞬間，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ldo;蔣……恩婕?&rdo;

&ldo;我是蔣恩愛，你認識我姐姐?&rdo;她說著把手遞過來。

我飛快地掃了周諾言一眼，與她握手，&ldo;之前見過照片，你們長得很像，我叫何碧璽。&rdo;我以為我跟何琥珀已經夠有姐妹相了，跟人家一比還是不算什麼。

周諾言忽然說：&ldo;陪我走走。&rdo;

我還不及回答，就聽見蔣恩愛極力制止：&ldo;不行，你得回病房休息。&rdo;

我一時訕訕，假惺惺地附和：&ldo;是啊，你身體還沒康復，要多注意休息。&rdo;

周諾言不吃我這一套，伸手拉住我的手就往外走。

蔣恩愛在後頭很沒形象地叫。我小聲地問他：&ldo;你就不要跟她解釋一下麼?&rdo;

周諾言沒理我，走出幾十來米外，回頭不輕不重地說：&ldo;郭奕今天有個大手術要做，不要錯過這次學習的機會，不用等我。&rdo;我這才注意到原來她是個實習醫生。

&ldo;哎，諾言，你今天還沒吃藥……&rdo;她還在叫。

這真是我所見過的最拽的病人跟說話最沒分量的醫生。

把她的話摔在身後，他健步如飛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