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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三月,鶯飛草長。
紫荊從家中出發的時候正是二月份,雖然看不到三月末時那草長鶯飛的景象,但是春風吹過,萬物蠢蠢欲動的景象還是令頭一次出門的紫荊大開眼界。
會試又稱“春闈”,考期在三月,紫荊又大概一個月的時間從濟南趕到京城,時間還是比較充裕的。所以,紫荊也就不著急趕路,偷偷的放鬆了精神,欣賞起了沿途的美景,可是一旦放鬆了精神,意外就會發生。
春季多風。紫荊在渡過黃河沒多久,就在半途中遭遇了一場相當猛烈地大風。因為沒有外出的經驗,紫荊錯過了上一個投宿的鎮子,下一個鎮子還在幾十裡之外,現在正可謂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再加上紫荊年紀小,身體又十分的瘦弱,被這大風吹著吹著,不知不覺當中就已經偏離了正確的路線,朝著錯誤的方向走去。
偏偏紫荊還沒能及時察覺,就按照這錯誤的方向那麼一路走了下去,等紫荊察覺的時候,他已經來了保定城外,站在那,傻了眼。
仰著頭,看著城門上巨大的“保定”二字,紫荊只能在心中慶幸:還好方向偏的不是太離譜,也還好時間足夠用啊……紫荊看看天色漸晚,便一邊責備著自己的大意,一邊走進了保定城,“不管怎麼樣,今天還是現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再看看有沒有同去京城的考生,和他們一起結伴同行吧,如果再走錯了路可就麻煩了。”
現在正是全國考生趕往京城的日子,保定是個很大的中轉站,在保定,幾乎每一家客棧中都有那麼幾個將要進京的讀書人,紫荊所住的客棧也不例外,而且,在紫荊住進房間後不久,隔壁就來了其他客人,從他和小二說話的語氣來看,應該也是一個過路的考生。
紫荊覺得自己很幸運,當機立斷的敲響了隔壁的房門,門很快就開了。
“這位兄臺,打擾了。”紫荊按照書中所述的禮儀,對著來人深深地一揖。
來開門的是一箇中年男子,身穿深藍色的儒衫,長相平凡,卻帶著親切的笑容,開門後看到紫荊,臉上的笑容未變,眼中劃過一絲狐疑,卻沒有在面上表露出來。喜怒不形於色,這種人的心思深沉,並不是適合相交的人。
紫荊當然知道什麼人能夠結交,什麼人需要遠遠避開,但是由於年紀還小,缺乏與人交流的經驗,這種知道也僅限於“知道”了。等紫荊直起身的時候,中年人眼中的那絲狐疑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見紫荊直起身,那中年人也作揖道:“小兄弟不必多禮,只是不知小兄弟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此時的紫荊已經將眼前的人打量完畢,覺得他應該是一個可以結交的人,便開口問道:“不知這位大哥可是進京趕考的考生?”
“正是,不知……”
“兄臺有所不知,在下夏紫荊,濟南人士,正是為趕考之事前來叨擾。”
“哎呀,原來是夏兄弟,失敬失敬!不是是否願意進屋一敘?”中年人對著紫荊邀請道,紫荊也就順從的進了屋。
在中年人的房間裡,紫荊得知中年人叫范進,是山西太原人。范進也是從年少時開始科舉考試的,卻是在去年剛剛中舉,在得知紫荊在兩年之內連過兩級之後,對紫荊的知識和運氣表示了極大的讚歎。兩個人聊了許久,發現對方都不是什麼迂腐之人,也就樂得省了種種虛禮,稱呼也漸漸的從“兄臺”“小兄弟”,變成了“範大哥”“紫荊”。
終於不用使用那麼“酸”的腔調說話了,紫荊暗暗地出了一口氣,這才將他在趕考的路上因為大風而迷失方向的事情說了,並不好意思的說道:“如果我再一次遇上類似的事,大概只能錯過考期了,所以,今晚想找個同伴一同上京,不知範大哥你是否方便……”
“相逢即是有緣,你我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