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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明妤面對著這個鑽牛角尖的新兵,覺得自己頭都要炸了。她本來就不擅長安慰別人,現在還遇到這麼個很會講歪理的,介明妤聽完朱予桐的觀點,竟覺得自己窮盡二十多年的經歷,也沒法找話來開解。
沉默許久,介明妤終於勸慰道:&ldo;你能跟我敞開心扉,說明你還是信任我的,對不對?那班長就請你再信我一次,你不會被毀掉的,我那時候也覺得接受不了這裡的一切,找不到自己了,但是你看,我現在不是也好好的?你別再哭了,我們得回去了,許萍班長看見你這幅樣子才是真的要罵你。積極一點兒去適應,別這麼消沉。&rdo;
說罷,她從朱予桐手裡拿回了那包紙巾,抽出一張輕輕為朱予桐擦乾了眼淚。她安慰的話語是那麼的蒼白無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讓朱予桐心裡的彎彎繞繞稍微疏解一些。
驀地,介明妤又一次想起了去年的自己。
在營院外短暫的談心溝通之後,介明妤對朱予桐的關注度高了許多。
幾天之後,朱予桐的腳疼便康復過來。杜繁琦為了讓她端正態度,特意讓和她有過相同經歷的黎越來給她傳授經驗,教她正確的跑步姿勢,避免再次傷到腳。
許萍雖然說話極不好聽,但其實也是秉承著對每一個戰士負責的態度,時時刻刻地在提點著她。但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對許萍的罵聲免疫了,朱予桐雖然不再鬧著要回家,卻還是待在自己的牛角尖裡,除了背條令厲害,訓練生活一樣也拿不起來。
長此以往,介明妤的耐心也就在朱予桐不上進的常態之中被消耗殆盡,漸漸地不再對她那麼上心,由她去混日子了。
又到了一個週五,連隊組織看電影,但新兵連不和老兵一起組織活動,站長便拷了美國出品的《兄弟連》來,讓杜繁琦用她的電腦放給新兵們看一看。
&ldo;讓她們放鬆一下,也激勵激勵她們的鬥志。&rdo;站長如是說。
這是一個空降部隊的故事,一朵朵傘花綻放在空中時,介明妤忽然想起了曾經是空降兵的俞聲。
自從火車上那次通話之後,介明妤再也沒有主動聯絡過他,算一算,已逾一年之久。後來她收到了俞聲的來信,正是這封信讓她開始轉變自己的態度,跟她父親通話解開了心結,這才成為了今天的自己。
有了朱予桐時時刻刻提醒著介明妤她從前有多孬,介明妤現在就有多慶幸自己及時從那個自我否定的泥潭裡走了出來。
說起來,她都沒有謝過俞聲。
從後來俞寶音無意中給介明妤傳遞的訊息來看,俞聲似乎也為了他那句等著她的承諾,在等著她可能根本就不會有的承諾。
介明妤看著杜繁琦電腦上那些美國空降兵訓練的情景,腦子裡卻把他們全部替換成了俞聲的樣子‐‐滿滿一螢幕的俞聲,每一個都似乎在慫恿著她給他打個電話。
介明妤坐不住了,她伸手拍了拍坐在她前面的許萍,請求道:&ldo;班長,我想現在去打個電話。&rdo;
許萍正在專心致志地觀影,卻忽然被介明妤打擾了。她擺了擺手,不耐煩地說道:&ldo;去去去。&rdo;
自從成了副班長,介明妤每週都有半個小時的電話時間,她沒少和俞寶音打電話,然而兩人都好像十分默契地沒去提過俞聲。介明妤是刻意避開,而俞寶音則是完全顧不上。
介明妤從櫃子裡拿出號碼本,對著本子上俞聲的手機號碼一個一個地摁下去,每輸入一個數字,她的心跳就更重一分。到第一聲嘟響起的時候,介明妤甚至聽到了自己心跳時嗵嗵的悶響。
俞聲接電話的速度和介東源有一拼,而且沒等介明妤說話,那邊就已經試探著叫出了她的名字:&ldo;明妤?&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