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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過後,醫老怪的面子上便過不去了。
且不說為江展羿治病,是受穆盟主和徒弟華商之託,單是江展羿每日任勞任怨那樣兒,叫醫老怪不幫他都覺得愧疚。
這日夜,最後一縷霞光殘留在天際,大半個山頭已被暮色吞沒。醫老怪用完晚膳,點起燭火,慢條斯理地將針囊開啟。
唐緋見狀,知道他要為江展羿施針,便想掩門出屋。
不想醫老怪卻叫住唐緋,問說:「經絡的分類,記得嗎?」
這卻是個簡單問題,乃是學醫的根本。
「記得,分為十二經脈,奇經八脈,十二經別,十二經筋,十二皮部,以及十五絡脈,浮絡和孫絡。」
「每條脈絡的位置和作用呢?」
「也記得。」
「那好。」醫老怪點點頭,又對江展羿說,「你坐到榻上去,把衣裳脫了……」
「這……」江展羿看唐緋一眼,有點遲疑。
「怕什麼,她又看不見。」
衣衫褪下,露出矯健而挺拔的上身。醫老怪嘿嘿一笑,取了根銀針塞給唐緋。
「我從前雖授過你針灸之術,但下針的力道,入經入絡的深度,一定要嘗試過才知道。正巧這會兒有個現成的人,你就在他身上嘗試。」
唐緋聽了這話,十分詫異:「我的針灸術不好,萬一耽誤了木頭的病情……」
「他就失憶一個毛病,你就是不給他扎針,等一兩年後他血氣順了經絡通了,也能將以前的事記起來。」
「可我現在根本看不見——」
「臭丫頭,看不見你不會摸啊!」
「……」
「……」
屋內的氣氛忽然尷尬起來。雖說江展羿和唐緋的年紀都不小了,倒底是男未娶,女未嫁。醫老怪也似有覺察,咳了一聲,辯解道:「你身為一個大夫,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以後還怎麼給人看病?!」
「但是——」
「江姑娘。」江展羿忽然道,「華叔說的有道理,江姑娘儘管在我身上試針。」
唐緋聽江展羿也這麼說了,便不再推脫。
她的指尖很暖,有很厚的繭子,觸到他□的背脊時,江展羿沒有來的渾身一僵。
「木頭,怎麼了?」
「沒、沒事。」江展羿的額頭滲出汗液。
兩人明明做著很正經的事情,可月下燈前,少俠配佳人,醫老怪怎麼看怎麼覺得香艷。他尷尬地丟下一句,「你們先扎著針,我回去睡了。」便走了。
唐緋的手指掠過一處斑駁傷痕,心中一頓。
「這個是?」
「我當年受的傷。」
「……這麼深的傷口,一定很疼吧?」
「還好。」
唐緋笑了笑,探手往天池穴摸去。溫暖柔軟的指尖滑過胸側,江展羿忽覺胸口燥熱,他深吸了口氣,仰起頭,大滴汗液就順著額頭滑下。
在天池穴上施了針,唐緋又接著方才的話頭說:「我從前認識一個人,他和木頭你一樣,也從不怕疼。」
江展羿從不是個多嘴的人。然而他聽了這話,卻忍不住問:「那個人,是你的朋友?」
「……不是。」唐緋答道。
然後屋子就寂靜下來,靜得彷彿連呼吸都不可聞。
過了好久,唐緋才續道:「那個人,我差一點就嫁給他了。」
夜裡,江展羿做了一個夢。夢裡有個姑娘,站在冬日蕭疏的山頭向他跺腳:「你氣死我了你!」江展羿不知所措地朝她跑去,撓撓頭道:「那什麼,別人怎麼想我不知道,可在我眼裡,你是最好看的。」
在我眼裡,你是最好看的。
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