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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瓶蓋旋上,放回床頭櫃上。
視線掠過半開的抽屜,瞥見裡頭放了一板藥。被厚重的專業書壓著,只露出了一點邊,不過還是被她發現了。
回過頭朝安玹看了一眼,他抱住了被子一角,臉埋在了被子裡,身體縮成一團。
動作很輕的把抽屜拉開,把那板白色藥丸抽了出來。藥已經被摳出了一半,像是常吃的藥。
沈苡低著頭把藥翻向另一面,仔細檢視銀色錫紙上印著的小字。
「功能主治:抑鬱症。」
她盯著這行小字愣住了。
這藥,究竟是安炑的?還是……他的?
「你們學心理學的,也會有心理疾病嗎?」
「醫生也會生病。」
「那你們能醫好自己嗎?」
「醫不自醫。」
沈苡一手撐著床沿恍惚半晌,把藥放回原位,用書壓好,只露出一點點邊角。
如果他不想說,她也不想因為這事再給他造成壓力。
就當不知道吧。
起身替他把被子蓋好,走到房門口把室內空調調高了兩度,關了燈,開了門出去。
心裡像是壓了塊石頭,沉甸甸的。
站到隔壁間房門口,抓著門把的動作停了一下,這會兒姜可馨跟安炑應該在房裡,就這麼進去有點不合適。
手滑了下去,垂在身側。
看著門上掛著的笑臉牌子出了會兒神,轉身朝樓梯方向走。
樓下的人都散了,前臺值班的店員小唐一手撐著腦袋在打瞌睡,沈苡踮著腳輕輕的走到門口,拉開門出去。
前院沒怎麼收拾,看著有點亂,火已經滅了。
沈苡記得白天繞到院子東面的時候有看到過一個小亭子,裡頭擺放了一套不怎麼講究的茶具。
應該是供住客臨時休息品茗的地方。
她推開柵欄門出去,循著記憶裡的方位摸過去。
那裡只亮了一盞偏暗的燈泡,用竹竿挑著,長長的線從院子裡頭拉過來,線繞成圈纏在亭子一角的柱子上,燈泡懸在中央。
風一吹,燈泡晃個不停。
看著特別簡陋,好在還算乾淨。
沈苡也沒挑,走到裡頭在石墩子上坐下。拿出手機看了看,已經沒電了。
牆角發出很輕的一聲咳嗽聲,沈苡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冷不丁聽到這樣的動靜,迅速一臉警惕的抬起頭看向聲源處。
暗處有一點火星子,隨著火光移動,煙味飄了過來。
馮弈博咬著煙從暗處走了出來,在她對面鬆鬆垮垮的坐下,把煙夾在兩指之間,靠在桌角抖了抖菸灰。
抬眼看她:「有心事?」
「沒。」沈苡搖了搖頭,隨口謅了句:「房間裡有點悶,出來透透氣。」
「嗯。」他也沒深問,靠在桌上抬起頭看著懸在頭頂的燈泡。
有點彆扭,沈苡琢磨著該找個什麼合適的藉口從這裡離開。
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馮弈博,他已經把煙掐了,手裡捏著一小截熄滅的菸頭。捏著煙的手指有一層薄繭,袖口往下有兩道傷疤一路蜿蜒至手背,像是被滾水燙過留下的舊傷痕。
燈泡的光很柔和,電線的影子在他臉上劃過來又晃過去。沈苡被他的視線引著,跟著抬起頭看頭頂的燈泡。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覺四周安靜了不少,心也跟著沉了下來。
類似浮沉了很久,腳終於踏實了地面的感覺。
「我想起來了。」坐在對面的馮弈博開口打破沉默,聲沙沙的,是被煙燻過的粗糙感。
沈苡收回視線看向他,因這沒頭沒尾的話有些困惑,問:「你想起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