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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桑此刻是遠在北平，戴黎民摸不清吳耀祖的底細，自然也不敢貿然登門。大中午的，他一個人在長安縣的大街上來回溜達，肚子餓的咕嚕咕嚕亂叫‐‐雖然心裡上火，可人是鐵、飯是鋼，心裡的悶火不耽誤他吃飯。

他飯量大，一個人買了十個大燒餅，用紙袋子裝著，一邊狼吞虎嚥的大嚼，一邊心事重重的繼續徘徊。偶然間鼓著腮幫子抬起了頭，他忽然一愣，就見前方迎面走來一個抱著孩子的胖大婆娘，一身衣裳不好不壞，模樣像個老太太‐‐這不是虞太太麼！

戴黎民知道虞清桑那人蔫壞，可虞太太什麼也不懂，心地倒是好的。眼看虞太太身邊只帶著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他便託著半口袋燒餅走上前去，低聲喚道：&ldo;嫂子！&rdo;

虞太太費力的抱著嘉寶，正讓他去看街邊熱鬧，冷不防前邊忽然來了個男人，就把她嚇了一跳。緊摟著孩子後退一步，她抬頭一瞧：&ldo;喲！狸子？&rdo;

戴黎民見虞太太一臉驚色，便連忙解釋道：&ldo;嫂子，你別怕，我現在早不當兵了，不幹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了。&rdo;

然後他一眼看清虞太太懷裡的嘉寶，不禁也愣了一下。心中立刻反應過來，可是他故意問道：&ldo;嫂子，這孩子……是你的？&rdo;

虞太太一聽這話，眼圈忽然紅了：&ldo;這哪是我的孩子，這是……&rdo;

她沒把話再說下去，嘴唇有點哆嗦。如果懷裡的嘉寶算是老二，那死在外面的安琪就算是老大。虞太太覺得自己就是他們兩個的娘，抱著老二想起老大，她快要忍不住自己的眼淚。

戴黎民見了虞太太的反應，不忍心再試探下去，直接問道：&ldo;嫂子，你這幾天見著安琪沒有？&rdo;

虞太太的心裡打了個激靈：&ldo;狸子，你這幾天‐‐見著安琪了？&rdo;

戴黎民思忖一下，認為對於嫂子，還是可以說出實話：&ldo;我前兩個月倒是見過一次，從那往後，再沒見過。&rdo;

虞太太知道戴黎民在小黑山時就喜歡唐安琪，可唐安琪早就死在戰場上了，他前兩個月見的又是誰？

虞太太冒了一身冷汗。彎腰把嘉寶放在地上，她伸手摸了摸戴黎民的額頭，又奪過戴黎民手中的紙口袋，問他：&ldo;狸子，你瞧瞧，這裡面是幾個燒餅？&rdo;

戴黎民莫名其妙的向內看了一眼：&ldo;四個啊！&rdo;

虞太太又問：&ldo;那今天是幾月幾號？&rdo;

戴黎民抬腕看了看手錶上的月相，剛要回答，可是突然也感到了不對勁：&ldo;嫂子，你怎麼了？我一直都識數啊！&rdo;

虞太太看他一臉坦然，心中越發擔憂：&ldo;狸子啊，嫂子知道你和你師爺有仇，可不管你們在外面怎麼鬥，嫂子的話你得聽。你還年輕，千萬不能鑽牛角尖，你說你連個媳婦都沒有，萬一將來真落了毛病，誰能伺候你？&rdo;

戴黎民越發困惑：&ldo;嫂子，我……我挺好的啊！&rdo;

虞太太看了他這個自我感覺良好的樣子，只覺心酸，真想請個大仙給他禳治禳治。彎腰把嘉寶又抱了起來，她繼續說道：&ldo;狸子，你心裡難過，嫂子心裡比你更難過。可是人死不能復生，有什麼辦法呢？安琪是個善良孩子，心裡總盼著大家都好。所以你平平安安過日子，我把嘉寶撫養成人，這才叫對得起他，是不是？&rdo;

戴黎民臉色一變：&ldo;安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