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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生天的小妖們並不知道，深淵之外，仍是煉獄。他們還未從劫後餘生的欣喜中回過神來，便被人灌下符水，穿入鎖妖鏈，投進了特製的金籠中，最後，成為張祖師爺的又一筆豐功偉績。

蛟侃侃而談的模樣十分平靜，他道：&ldo;所以，你明白了吧?那就是個沽名釣譽的假道士，他連降妖訣都背不太熟。&rdo;

看到金龍眼底的震驚之色，蛟譏諷道：&ldo;我忘了，你失憶了，又怎麼可能知道世上還有這等骯髒事呢?&rdo;

天生氣運加身，修行一路坦途，自然也沒機會接觸這等事了。單憑金龍輕易被自己騙得團團轉這一點，就能看出來些了。

某些時候，金龍好運得令人嫉恨。

&ldo;別用那種眼神看我。&rdo;蛟冷冷道：&ldo;本尊可不是那些無能之輩，雖然一時落了難，脫身也不過是幾天功夫。&rdo;

至於具體是幾天，蛟冷笑一聲，不打算回顧曾經丟人的過往。

他不屑道：&ldo;誰知道道士忒不要臉，還寫了什麼《斬妖令》，專挑好詞往自己身上堆，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rdo;

金龍顯然不信：&ldo;那是怎麼回事?&rdo;

蛟眼珠一轉，沉吟片刻後道：&ldo;也不是不能告訴你。&rdo;

他踱步走了半圈，回憶道：&ldo;離開深淵前，我遇到了一個傻子，隨口騙了他幾句，他就信以為真，最後還耗費修為，送了我半程的路。&rdo;

因而他在深淵通道中，真正靠自己走的只是別人的一半，受得傷雖重，但也還留有一絲餘地。

金龍卻是一愣：&ldo;傻子?&rdo;

第38章 陳年舊事

蛟抬起尾巴在空中打了個轉, 道：&ldo;是個修為高深, 腦袋卻不怎麼聰明的大妖。&rdo;他回憶道：&ldo;也不知來深淵是幹什麼的?好像來頭不小, 一路上都沒有其他妖怪招惹他。&rdo;

金龍問：&ldo;你和他是怎麼遇上的?&rdo;

蛟面色古怪起來，似乎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很多事冥冥之中皆有相似共通之處。

正如他與金龍潛入深淵，選擇了讓灰狐崽子領路;那位不怎麼聰明的大妖初入深淵, 也和一位小妖有了十天的同路之誼。

只不過，那隻小妖並未如灰狐崽子般老實，還暗含鬼胎, 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ldo;深淵裡來來往往的妖怪這麼多, 狹路相逢也不稀奇。&rdo;蛟眼珠轉了一圈，含糊說了幾句便打算移開話題, &ldo;上面那兩隻妖怪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以我現在的情況, 貿然上去會被發現，再待會兒吧。&rdo;

金龍：&ldo;……好。&rdo;他幻化出金色龍身, 圍繞著黑蛟蜿蜒遊了一圈，在溫和的白光下，凝神審視起龐大的蛟身。

龍蛟相似, 以長條的審美來看, 蛟的原形其實很漂亮。通體玄黑，鱗甲堅硬如寒冰，脊背處藏著幾道特殊的花紋，兩對利爪彎曲抓地，尾部強韌有力, 蛟目沉沉望過來的時候，能感覺到磅礴的氣勢。

金龍回想起那日在白川洞撞見臨淵時的情景，他一身廣袖玄衣，眼帶戾氣，雖沒有化作蛟身，但也足夠令眾妖膽寒。

正在沉思間，蛟忽然縮回四爪，藏進腹部，將身體擺成順溜的一條直線，挺挺地躺好。

金龍：&ldo;……&rdo;

蛟仍是那條蛟，樣子也沒什麼變化，甚至神情也是和當日如出一轍的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