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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邪鎮的桃花樹極多, 正值陽春時節,風過處,花舞似雪,未見繁花似錦的明媚,卻舞盡一片似落葉般蕭索的天空。
漫天花影之下,站著個青紗素裙的女子,烏髮高挽,皓齒明眸,雖是天人之姿,然而容顏清冷,尤其是,她手中那柄長劍的劍鋒,還在不住地往下滴著血。
夕陽餘輝的映照中,那劍上的血色有些刺目,她看了看地上,將將死在她劍下的幾個魔教之人,此刻安靜地躺在那遍地的上邪鎮百姓的屍體之間。幾片淺粉色的花瓣飄下,落在暗紅的血跡裡,終是汙了顏色。
她淡淡地嘆著一回頭,便看見在不遠處的桃樹底下,躲著個黑衣的少年。他臉上的蒼白洩露了一個孩子難以承受的慌張,可他只是睜著一雙黑曜石般漆黑清冽的眸子,強作鎮定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她明白過來,他是在害怕剛剛被她殺掉的那幾個魔教之人,可憐這好好的小鎮,此時只怕已經沒活下來幾個人,能等到她們趕來救援的,實在算是命大。
她淡淡地撇了少年一眼,便款款地轉身,只留給他一個孤冷的背影。然而,她未走幾步,便聽見身後有那少年的腳步聲,隨即,一隻冰涼的小手牽住了她那沒有提劍的青蔥玉指。
她轉身低頭,便看見少年正安安靜靜地挑著眉睫看著她,他說的話明明像是在哀求她,卻寒冰一樣冷得不帶絲毫感情。
&ldo;姐姐,你是不是很厲害,是不是可以保護我?&rdo;
少年這超越年齡的處變不驚和他掌心冰冷的溫度,讓她有些許不忍,她未答反問道:&ldo;你叫什麼名字?你爹孃呢?&rdo;
&ldo;我叫凌冽,爹孃……都被他們給殺了。&rdo;他垂下眸去,她便看見他根根分明的睫毛輕輕地抖了抖,再次抬起頭來,他又恢復了疏離而平靜的語氣,&ldo;姐姐你叫什麼名字?&rdo;
&ldo;我叫顏芮央,&rdo;她憐惜的心中滑過一絲苦澀,這才多大就成了孤兒,也不知日後要怎樣生活,她輕聲問道,&ldo;你叫我保護你,那麼,你可願意拜我為師?&rdo;
&ldo;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rdo;凌冽當即跪下,深深地磕了個頭。
芮央俯身將他扶了起來,清冷的臉上終於掛著一絲笑意:&ldo;你既做了我的徒兒,自當隨我回師門去,日後,人前你我師徒相稱,私底下,你叫我姐姐或者顏姐姐均可。&rdo;
凌冽乖乖地點了點頭,便見芮央將手指搭在唇邊吹了聲哨,那哨音帶著純厚的內力,清越悠揚,穿透力極強,如神鳥啼鳴,直擊雲霄。
不過須臾之間,便有一眾白衣女子聞聲趕來,在芮央面前集結。眾人俯首列隊,雖然人數不少,卻安靜得一點聲響也無。
為首女子在芮央身前行禮,畢恭畢敬地說道:&ldo;青龍使,目前只差十一和零六尚在西南角巡查,其餘人等已全部集結完畢。&rdo;
芮央淡淡地吩咐道:&ldo;十九,你留下接應她倆,其餘的人,回去復命吧。&rdo;
十九應了聲:&ldo;是。&rdo;芮央已牽了凌冽便走。
凌冽顯然是有些不習慣被人牽著的,芮央的手柔軟而滑膩,像一條光潔的魚兒,只是,比魚兒更溫暖。凌冽悄悄地低下頭去,長長的羽睫如一隻漆黑的蝴蝶,他白皙的耳尖不知何時開始泛著紅。
他想將手抽出來,想告訴她自己又不是小孩子,走路並不需要她牽著,可是沒過多久,他便明白過來,若沒有她牽著,他怕是早就掉隊了。
那一眾白衣女子飛快地走在前面,與其說是在走,凌冽覺得更像是在飄,因為她們身形極快,快到他根本看不清她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