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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璁、桂萼等人收下皇上如此厚重的見面禮，心中感激，五體投地，立即投入論戰中去。他們根據皇帝的旨意，開始系統地揭發駁斥朝廷禮官的欺君罔上之罪。

嘉靖皇帝有張璁、桂萼在身邊，如虎添翼，再也不像對付楊廷和那樣顧慮重重了。他全面接受張璁、桂萼的觀點，雄心勃勃地要為父母的尊稱一爭到底。這天，他叫來司禮監太監道：&ldo;去，把毛紀給朕叫來。&rdo;

毛紀是成化末年進士，在正德時期官至禮部、戶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嘉靖皇帝繼位後，看他是大明的忠臣元老，又加封其為伯爵，但被他堅決辭掉。作為現任內閣首輔兼大學士的他，聽到皇上的口諭，惴惴不安地前往乾清宮。走進宮門，戰戰兢兢地跪拜道：&ldo;臣毛紀叩見皇上！&rdo;

嘉靖皇帝威嚴莊重道：&ldo;毛大學士毛首輔，近日可好？&rdo;

&ldo;謝皇上關心，好好好。&rdo;毛紀連聲回答。

&ldo;知道為何傳你來嗎？&rdo;嘉靖皇帝不動聲色地拉長聲音問。

毛紀跪在地上低著頭道：&ldo;微臣請皇上明示。&rdo;

嘉靖皇帝聽此，心想楊廷和、蔣冕都已離朝而去，這毛紀還是老實多了，為父皇的尊稱再怎麼改也不會有阻力了吧。因而毫無顧忌地對毛紀道：&ldo;乾脆對你直截了當說了吧，朕想將父母尊稱中的&l;本生&r;二字去掉，你意下如何呀？&rdo;

毛紀略一思索，頭腦中即刻生出一個嚴重不堪的問號，皇上究竟要做什麼？這事可是非同小可啊！皇帝想脫離孝宗，自成體系嗎？這是萬萬不可的。於是，硬著頭皮回答道：&ldo;對興獻皇帝的尊稱廷議多次，已有定論，皇上何必改來改去呢？&rdo;

嘉靖皇帝擰著眉頭道：&ldo;你的意思是堅持原議，不想改嘍？&rdo;

誰知毛紀一下子激動起來，雖然一直跪在地上卻昂首挺胸，雙手合掌對皇帝作揖道：&ldo;皇上，廷議疏文乃集中了文武百官的智慧，是祖制大禮、國之大體的反映，如若隨意變更，將會影響後世而成為人們議論的笑柄。&rdo;

&ldo;笑柄？&rdo;嘉靖皇帝氣得臉色鐵青，指著毛紀吼道：&ldo;你等諸臣將朕戴上&l;兩考&r;、&l;兩父&r;的帽子，難道不會被後世後人談為笑柄嗎？&rdo;

毛紀並不示弱，只是耐著性子勸道：&ldo;皇上，這是毫不相干的兩碼事。對先皇尊稱皇考，是關乎祖宗基業萬代相傳，國家長治、百姓久安的大事，而對於生身父母如何稱呼不過是個人的感情問題。皇上比較比較，兩者相取，誰重誰輕啊？&rdo;

這個問題還真是把嘉靖皇帝難住了，他一時語塞，兩眼氣鼓鼓地瞪著毛紀。

毛紀看皇上有所猶豫，似有悔轉之意，欲岔開話題道：&ldo;臣一心一意輔佐皇上，總想幫助皇上振興千秋偉業，使大明江山萬古長青。故此，在有些小事上還望皇上三思而行。&rdo;

嘉靖皇帝一聽，氣得青筋暴起，怒吼道：&ldo;什麼？你說朕父母的尊稱是小事。既然如此，你們這些朝臣為什麼狼狽為奸，聯合起來對抗朕一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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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三 南軍北上 廷杖罰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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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這從何說起呢？朝廷百官都是為皇上著想的，誰敢與皇上對抗啊？老臣歷經四朝，從來沒有生出丁點要與皇上對抗的念頭，如有一絲一毫，早被天打雷劈了。&rdo;毛紀說著說著，乾澀的眼睛滴出幾珠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