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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話的聲音自然低而又低，楚留香還是生怕被石觀音聽見，趕緊用聲音打斷了他的話，道：&ldo;能置身在美人的石溜裙下，雖是死而無憾，只可惜在下雖想見夫人一面，卻也是輾轉反側，求之不得。&rdo;

他最後說的這八個字，乃是詩經&ldo;關睢&rdo;中的兩句，也正是古往今來，最早的，最有名的情歌，上面兩句便是&ldo;窈窕淑女，君子好逑&rdo;，短短八個字裡含意之深，實在比別人千句百句話都要深得多。

石觀音顯然已聽出了他話中的挑逗之意，沉默了半晌，才悠然道：&ldo;你可是想見我一面麼？&rdo;

楚留香嘆了口氣，道：&ldo;求之不得，輾轉反側。&rdo;

石觀音微笑道：&ldo;你放心，我一定讓你見我一面的。&rdo;

楚留香道：&ldo;現在？&rdo;

石觀音道：&ldo;你為何如此沒有耐心？&rdo;

楚留香嘆道：&ldo;不是在下沒有耐心，而是在下生怕活不了那麼長了。&rdo;

石觀音又默然半晌，淡淡道：&ldo;你會活到那時候的。&rdo;

突聽吳菊軒大聲道：&ldo;他活不到那時候。&rdo;

石觀音冷冷道：&ldo;誰說的？&rdo;

吳菊軒長長吸了口氣，道：&ldo;夫人難道未聽說過，養癰成患，若是……&rdo;

石觀音厲聲道：&ldo;我難道還要你來教訓？&rdo;

吳菊軒不敢再說話了。

洪相公卻乾咳了一聲，陪陪笑道：&ldo;若是沒有必要，倒是將此人除去的好。&rdo;

石觀音語聲和緩了下來，徐徐道：&ldo;書畫家完成了一件傑作，若是沒有人欣賞，就會覺得如衣錦夜行，所有的心力都白花了，是麼？&rdo;

洪相公雖然是摸不透她話中深意，也答不上話來。

石觀音又道：&ldo;名伶在高歌時，若是無人聆聽，也會覺得十分無趣，是麼？&rdo;

洪相公道：&ldo;嗯！&rdo;

石觀音道：&ldo;我們做這件事，也正如畫家揮毫，名伶高歌一般，也要人來欣賞的，因為我們做的這件事，也無疑是件傑作。&rdo;

洪相公笑道：&ldo;不錯，若論用力之深，結構之密，縱是王羲之蘭亭帖，李太白長歌行，也萬萬比不上此事之萬一。&rdo;

石觀音道：&ldo;所以我要他活著，活著看我們這件事完成，名畫要法眼鑑賞，名曲要知音聆聽，我們做的這件事，也只有楚香帥這種人才懂得欣賞的，是麼？&rdo;

洪相公擊節道：&ldo;不錯，夫人高見，當真非人能及。&rdo;

吳菊軒道：&ldo;但，但這人……&rdo;

石觀音冷冷道：&ldo;用不著你來多話。&rdo;

她對任何人都十分客氣，只有對這吳菊軒，卻從不假以顏色，吳菊軒居然也逆來順受，恭聲道：&ldo;是。&rdo;

石觀音道：&ldo;既是如此，下面的這叄個人，我就要帶回去，不知各位可有異議麼？&rdo;

洪相公陪笑道：&ldo;在下唯夫人之命是聽。&rdo;

石觀音一笑道：&ldo;各位但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們的。&rdo;

悶了一天後，胡鐵花簡直快悶出病來了，酒也不知喝了多少，奇怪的是，竟好像越喝越清醒。

眼見這一天又將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