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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清楚地記得,那一張微帶輕蔑與厭倦的面容,那滿含對人生嘲弄的眼神……
還有那冰冷的語聲:&ot;人命受之於天,你縱然是他的父親,也沒有權利傷殘他的性命,你斷去他一條手臂,我也要斷去你一條手臂,你在他面上砍了一刀,我也要在你面上砍上一刀,這就是給你的教訓,世上所有的人,絕無一人能只因自己的喜怒,別無其他原因,便要隨意傷殘另一人的身體性命!&ot;他右臂似乎又覺微微一涼,當時那一陣刀鋒過體的感覺與刺激,直到海枯石爛,他也不會忘記!
他記得就在自己痛苦地輾轉呻吟在地上時,他兒子卻跟著那姓仇的狂奔而去,他呻吟著發下毒誓,總有一天要報復今日的仇恨!
&ot;報復……報復……&ot;
他突然大喝一聲:&ot;你若要再認我為父,除非你也去劃開那仇獨之子的面目,挖去他的眼睛,割下他的手臂,然後你再來見我。&ot;獨臂振處,聳肩一躍,振起那寬大的風氅,有如蒼鷹般掠出廳去。
&ot;亂發頭陀&ot;狂呼一聲:&ot;爹爹!&ot;
喝聲未了,他便已翻身追出,茫茫的夜色,瞬眼間便己將他兩人的身形吞沒,卻不知道父子兩人間的恩怨情仇到何日才能了結?該如何才能了結、更不知這父子兩人,與仇獨父子兩人之間的仇怨,直到何日何時才能了斷?
&ot;華山銀鶴&ot;目光垂落,緩緩道:&ot;薑桂之性,老而彌辣,想不到神槍,汪魯平這般年紀,卻仍是如此暴躁的脾氣,其實……唉……&ot;他沉聲一嘆,目光四掃,接道:&ot;在座中的人,與那仇獨有仇的,又何止他父子兩人而已。&ot;毛臬面沉如水,緩緩頷首,程駒、潘僉對望一眼。
那&ot;閃電神刀&ot;朱子明的面上,卻露出了一種奇詭的冷笑。
毛文琪策馬狂奔,但&ot;繆文&ot;的身形卻越來越遠,狂奔的怒馬,奔跑竟仍不如&ot;繆文&ot;的身形迅快。
&ot;繆文&ot;只聽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遠,身形一轉,突地向左面的一個暗林奔去!穿過樹林,一座精巧的莊院靜靜地浸浴在夜色裡,他微一縱身,急掠入莊,腳尖方自一點地面,便已沉聲喝道:&ot;來人!&ot;庭院寂寂,漫無回應,&ot;繆文&ot;聳身掠入庭堂,只見一盞油燈,閃動寂寞的火光,照著這寂寞的廳堂——廳上一無人跡,卻有一張小小的紙箋,被壓在銅燈下面,&ot;繆文&ot;取來一看,只見上面字跡寥寥,寫的是:&ot;公子,我們奉大哥之命,不能再侍候公子了。&ot;下面的具名,是&ot;快馬&ot;程七、&ot;七竅&ot;王平與張一桶。
&ot;繆文&ot;雙眉一皺,驀地,一陣沉重的足步聲緩緩自內堂響起,一聲接著一聲,緩緩地走了過來。
夜色深沉,這足音聽來份外覺得可怖,&ot;繆文&ot;沉聲道:&ot;誰?&ot;門簾一啟,一個身形僵木,面帶刀痕的漢子,手裡舉著一根慘白色的蠟燭,僵木地走了進來——他赫然竟也是還魂!
慘白色的燭火,照著他慘白色的面目,僵木地向&ot;繆文&ot;微微一笑,誰也猜不透他笑容中有什麼意思。
&ot;繆文&ot;心頭卻不禁為之一驚,道:&ot;你回來了?那具屍身呢?&ot;&ot;還魂&ot;目光突地變得十分茫然,緩緩搖了搖頭。
&ot;繆文&ot;心中一動,大聲道:&ot;你可是從來未曾出去?&ot;&ot;還魂&ot;緩緩點了點頭,目光望向廳外黑沉沉的天色,緩緩道:&ot;他們都走了,只有我在這裡。&ot;語聲嘶啞,音節僵木,不帶任何情感,聽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