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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乃文之根,此子以陋室立志,與三聖比肩,宏圖鋪展,如虎添翼,才氣文宮怕是要根深蒂固了。」
「當年孔聖也是經過多年磨礪才有所成就,方運家世寒微,又苦學多年,《陋室銘》一出,自然毛遂入袋、錐出鳴世。」
「我景國……大膽!何人在城內縱車狂奔!」
「噓,你沒看那是州刑司的馬車嗎?」
「那……那也不能在城裡跑這麼快,傷了人怎麼辦?」那人的氣勢頓時弱了九分。
「裡面應該坐著大人物,起碼是一位舉人,應該不會讓馬車傷人。咦?後面怎麼還有一輛快車,好像是監察司的?刑司和監察司的大人物都來了,差一個法司全了,莫非哪個官員出事,逼得三司齊出?」
「壞了!另一邊還有城衛軍的馬車,怎麼像是包夾,不會是來抓我們的?」
「要是能被這麼多大人物包圍抓捕,我死了也不冤。」
「那好像是府臺的馬車。」
所有的秀才士子停下談論《陋室銘》,許多人本來什麼都沒做也感到心虛,這陣勢太嚇人了,抓捕入城的妖物也不過如此。
那些快車越來越近,突然,在東邊傳來六聲極為高亢嘹亮的馬鳴聲,就見所有的馬全都瑟瑟發抖,少數馬甚至跪在地上。
那些飛馳的馬車立即減慢停下,所有的馬都不受車夫控制,驚駭地靠著牆,讓出一條路。
六匹比尋常駿馬高一頭、體長要長三尺的銀白大馬拉著一輛馬車出現,六頭大馬趾高氣揚,都不屑於看一眼別的馬。
和普通馬匹不同,這六頭馬身上長的不是馬毛,而是厚厚的銀白色鱗片。
「江州唯一的六駕龍馬,劍眉公怎麼也來了!」一個秀才小聲道。
那些車上的人罵開了。
「院君大人好威風,知道的當你是大學士,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聖人駕臨!」
「李文鷹!你眼裡還有沒有昔日同袍之情?」
「哼,劍眉公若不要麵皮跟我區區進士爭一頁紙張,我一定相讓。」
一個又一個大員走下車,大源府所有的實權官員齊聚一堂。
州刑司的四品司正、大源府的五品知府、府文院的從五品府院君、府軍的從五品府將軍、城衛軍的六品偏將等等全都在。
在場的秀才門目瞪口呆,這還是平時表面上一團和氣的官員嗎?怎麼個個劍拔弩張,人人對李文鷹一臉怨氣。
此時此刻,這些人已經完全拋棄官員的身份,都是以讀書人的姿態出現。
龍馬嚇得住馬匹,卻嚇不住這一位位舉人和進士。
六匹龍馬不得不停下,不斷打著響鼻,四蹄亂走,躍躍欲試。每一匹龍馬都可以獨戰一位秀才,除了李文鷹它們誰都不服。
面相如三十出頭的李文鷹掀開門簾走出來,環視眾人,微微一笑,兩道劍眉愈加英武。
「各位可好?我這龍馬性子暴躁,你們可要多擔待啊。」李文鷹微笑道。
六匹龍馬得到表揚立刻大聲叫起來,高高仰起頭。
孫知府理直氣壯道:「我聽聞大人從周主簿那裡搶了一本《枕中記》的原稿,又得以給《三字經》注釋,可謂名利雙收,怎麼還不知足?」
五品官如此質問三品大員,這在聖院大興之前是不可想像的事情,但現在人人都覺得稀鬆平常,認為孫知府有文人風骨。
李文鷹坦然道:「鎮國煉膽之文乃百年不出的名篇,我乃一州文院之魁、千萬人之師君,又坐大學士之位,理應當仁不讓。這《陋室銘》若能助我成大儒,自是皆大歡喜。」
「此言差矣。劍眉公大才誰人不知,陳聖曾言大人二十年內必然成大儒,何必與我等進士爭這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