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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數日，舉目四望，仍是海天茫茫，見不到一片陸地。

南宮平忍不住問道：&ldo;不遠了麼？&rdo;

風漫天卻只是冷冷回答：&ldo;到了你自會知道！&rdo;

船行越久，他臉色就越陰沉，酒也喝得越多，這自是大違常情之事，只因無論是誰，離家漸近，心裡總是該高興的。

這一日風浪甚大，南宮平多喝了兒杯，想起親人，心頭不覺甚是煩悶，悄悄出了艙門，走到船頭，只見天上星群影人海中，天水相映，幾乎令人分不出哪裡是天，哪裡是海。

他心神方覺一暢，突聽甲板下傳來一聲痴笑，接著船板一陣輕響。

南宮平實是不願見到此人，眉頭一皺，身形閃動，輕輕掠至船艙旁的陰影中，只見兩個船伕夾著那癲子伙伕躍上船面。

南宮平本待閃身入艙，見到這三人行跡彷彿十分鬼祟，心念一轉，手掌一搭，全身隱沒在船艙邊的短簷下。

只見那兩個船伕，一個身形枯瘦，身材靈便，名叫&ldo;金松&rdo;，另一人卻是陰沉的舵手&ldo;趙振東&rdo;，這兩人船上生涯俱都十分精到，在船伕中彷彿甚有權威，是以南宮平都認得。

金松一上船面，四望一眼，輕輕道：&ldo;缺點子！&rdo;

趙振東冷冷道：&ldo;你再去四面踩踩盤子，掌舵的不是併肩子！&rdo;

他兩人出口竟是江湖黑話，南宮平不禁更是疑雲大起。

要知&ldo;缺點子&rdo;便是無人之意，&ldo;踩盤子&rdo;乃是探查，&ldo;併肩子&rdo;便是&ldo;朋友&rdo;，這幾句話綠林豪強最是常用，南宮平雖非老江湖卻也懂得。

金松果然展動身形，四下探查了一番，身形輕捷靈便，輕功竟似極有根基，&ldo;嗖&rdo;地自南宮平身側掠過，搖頭道：&ldo;沒有動靜，只有掌舵的那廂還在艙那邊，而且伏在舵上，似已睡著了！&rdo;

趙振東微一頷首，將那癲子廚師拉到一堆貨物下，那癲子跌跌撞撞，笑也笑不出來了。

趙振東面色一沉，&ldo;嗖&rdo;地自靴裡拔出了一柄解腕尖刀，在癲子面前一晃，陰側側笑道：

&ldo;你要死要活？&rdo;

那癩子駭得縮成一團，給結巴巴他說道：&ldo;自……自然要活！&rdo;

趙振東道：&ldo;要活就得聽老子們的話，老實告訴你，老子們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人物，你只要是在海面上混的，大概就聽過老子們的名字，老於就是&l;舟山海豹幫&r;的&l;海豹&r;趙老大！&rdo;

那癩子不由一愣，苦著臉道：&ldo;大……大王有何……吩咐小人都聽話。&rdo;他一駭之下，話更說不清了。

趙振東冷冷一笑，道：&ldo;諒你也不敢不聽！&rdo;自懷中取出一個紙包，接道：&ldo;明天給我漂漂亮亮地做一鍋海帶雞湯，把這個一半下在湯裡，一半混在飯裡！&rdo;

那癩子顫聲道：&ldo;雞湯裡不用放胡椒麵的！&rdo;

趙振東笑罵道：&ldo;呆子，這不是胡椒，告訴你，這就是殺人的毒藥，無論是誰，吃下半點立刻七竅流血而死。你記著千萬不要將它放入口裡，事成之後，老子們發了財，少不得也要分你一點，但你若走漏一點訊息，老子們就要把你大卸八塊，拋下海里餵魚，知道了麼？&rdo;那癩子點頭如搗蒜，連聲應了。金松輕輕一笑，道：&ldo;小弟這幾日暗地觀察，這一票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