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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著唐宛宛的姑娘一怔，身後另幾個姑娘也慌了，紛紛欠身福了一禮：&ldo;民女無意冒犯，娘娘恕罪。&rdo;

&ldo;無妨。&rdo;唐宛宛抿了抿唇，繼續往前走，那幾位姑娘在她身後嘀咕的聲音順著風飄入她耳裡：&ldo;明明衣裳和背影都很像啊，連走路的姿勢都和盈盈一模一樣的。&rdo;

另幾位紛紛應道：&ldo;確實如此。&rdo;

這日並不冷，正午和煦的太陽照得臉上暖融融的，唐宛宛卻脊骨發涼。聯想到之前何卿之說程家有意送程盈盈入宮的前情，她總算明白這違和之感是從哪兒來的了。

何卿之和何許之都氣得不行，&ldo;這狐媚子果然跟她那奶奶是一路貨色，擺明瞭就是在學你，學你穿衣打扮學你走路說話，將來還指不定學什麼！你趕緊去告訴陛下，讓她滾回家去！&rdo;

唐宛宛趴在桌子上，一根根揪筆上的毛，一支狼毫都快被她給揪禿了。

&ldo;我出宮穿的是尋常衣裳，不是宮裝，她又沒有逾制，我怎麼去說？難不成要明擺著告訴她不能穿跟我一樣的衣裳，穿了就是有罪，然後打她幾板子？這也太不講道理了。&rdo;

&ldo;那也不能坐以待斃啊！&rdo;何卿之直聽得想抓頭髮，&ldo;陛下常常出宮行走，指不定哪天就碰上她了，萬一……萬一陛下……&rdo;

&ldo;萬一什麼？&rdo;唐宛宛指指自己的臉：&ldo;她有我好看？&rdo;

何家姑娘一怔，搖搖頭。

唐宛宛小圓臉、杏眼、柳葉眉、滑面板，尋常人五官總有一處半處生得不好的，她卻樣樣圓滿，未入宮之前也是京城有名的美人面，後來才沒人敢這麼說的。

而程國丈長得醜，直接導致他家的姑娘都不是很好看，即便是太后平心而論也是不夠美的，這還是因為有太后她孃的美貌調節了一下。程盈盈是弱柳扶風的西子貌，容易惹人心憐，可真要比美貌，比唐宛宛差了一個檔。

何家姑娘暗戳戳地想：這一定是相由心生的原因。

唐宛宛又指指自己：&ldo;她有我討人喜歡？&rdo;

何家姑娘又搖搖頭。

&ldo;她沒有德妃端莊，沒有鍾昭儀讀的書多。&rdo;唐宛宛還挺有自知之明，這兩點都不拿自己來比，眼睛裡帶著笑又說：&ldo;她還沒有關婕妤灑脫，沒有馮美人愛嬌，也沒有侯美人嬌弱。&rdo;

她望了望第一排坐著的程盈盈，施施然道：&ldo;陛下憑什麼喜歡她呢？&rdo;

何許之一臉驚嘆：&ldo;宛宛你太厲害了，居然能想得這麼明白，我和姐姐還怕你私底下哭鼻子呢。這話說得真有底氣，肯定是陛下教得好啊！&rdo;

唐宛宛將煩心事都丟到了一邊去，再不想什麼程盈盈趙盈盈了，只管好好學課本，爭取半年內坐到第一排。

次日清早，唐宛宛一進女學班的門就讓所有人眼前一亮。她發上的金蝶步搖每一片蝶翅都顫巍巍的，翅上的紋理是無數根比頭髮還細的金絲旋成的，彷彿風一吹就能飛起來；銀鼠毛披風上以暹羅紅寶石作扣，便是鞋尖上綴著的都是一顆便值數十金的南海金珠……

雖種類繁多卻相得益彰，又都是小巧玲瓏的模樣，絲毫不會壓正主的風頭，反倒每一寸都透著矜貴雅緻。

這其中每一樣都不是貴不貴的問題，因為這不是普通的舶來品，要麼是外邦進貢，要麼是宮中銀作局手藝最好的匠人才能做出來的，普通匠人做不了這麼精細的活兒，走遍京城也絕不可能尋得到。